那样小,忒记仇了!”
白瑾璎站在旁边,早已气得脸色煞白,眼眶里转着眼泪。
她长到这么大,从没感受过这样的委屈,甚至生出一种迷茫来:自己拼了命地用心对待每一件事,难道是错的吗?怎么到头来,所有事都不顺利,所有人都来责备自己的不是呢?
她再也听不下去,轻手轻脚地径自离开教务办公室,也不管还有半个钟头才放学,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路往校门的方向走。
回家,回家。
这一片流言蜚语声里,她一秒钟也待不下去,只想逃回家去。
至于她走之后的事:教务办公室,程佩生已然摆出了公事公办的冷脸,拿出纸笔对两位太太道:“劳驾写下二位孩子的名字班级,这一件事,敝校一定从严查处,另外——还没有自我介绍,敝姓程,程佩生。”
而另一件,在教学楼三楼的过道上,缪昌平正看见了白瑾璎离校的背影,伸手一指,对同行的另两个老师玩笑道:“喏!还是白老师厉害,来趟学校,都是洋车专程来接送呢!”
第69章 第 69 章 看来我在你眼里近乎无所……
白瑾璎并不是自己上车的, 不说她并不知道蒋牧城会来接人,就当时的情形而言,连他的车停靠在路边, 恐怕都留意不到。
是蒋牧城看见她人影掠过, 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便自己下车来拦人, 见到白瑾璎脸上挂了眼泪的样子, 倒吃了一惊,敛眉问道:“怎么回事?有人叫你受气了?那个姓徐的?”
白瑾璎想不到自己哭鼻子的软弱样子被蒋牧城抓了现行,窘迫之余,又生出一丝难为情, 忙说:“没有, 不是。”
她匆忙环顾四周, 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洋车后,先一步小跑着坐了上去, 等蒋牧城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时, 她已拿手帕擦干净了泪痕, 只眼眶还红肿着。
蒋牧城坐下了, 却并不急着开车,只是用耐心又疑问的神情将白瑾璎望着, 要等她一句解释似的。
后者怯怯地回望了一眼, 对上他的视线时, 手上的帕子在细白的手指间缠来绕去, 到底挤出一点笑容来,说:“其实没什么事,我、学校里的任务太重,我的译文也进行得很不顺利, 我实在”
说到这里,眉间耸动一下,似乎又生出一丛克制不住的委屈,要带出哭腔来。
蒋牧城肃然的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只余下关切,问:“你觉得太累吗?等到了周末,带你去兜一兜风,好不好?你责任心很重,学校的事,恐怕丢不开手,那就先把译著的事放一放。人就好比这汽车,坏了就要修理,没油了就要加,总是绷紧了神经,精力枯竭了,事情就做不下去了。”
白瑾璎惨惨地笑了一下:“说到底是我没有用,瑾瑜手里多少盘根错节的事务,她都可以顶下来,从来也不叫苦。到我这里,不过一点点挫折,就已经受不了了。”
蒋牧城很不赞同地否认道:“话不能这样说,人的性格与际遇,本来也是不能比较的。”
他仔细凝视了白瑾璎一眼,忽而道:“何况,是人就会有为压力而苦闷的时候。譬如我自己,刚去海关部的头一年,一样是处处碰壁,很受辛苦。怎么这一副表情,你不相信吗?”
白瑾璎被他的话引起了注意,脸上除了听他讲过往经历的新奇,实在还有一种吃惊,点头道:“我想象不出,你也有做不到的事吗?”
蒋牧城便露出一丝笑容:“看来我在你眼里近乎无所不能了,我很高兴。”
大概是他的眼神里自然带了一种直白的侵略,白瑾璎闪躲一下目光,转移话题道:“那、那你是怎么办的呢?手上的工作,总不能统统抛开不管。”
蒋牧城口吻淡淡,不太将所谓的“碰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