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项的白天鹅,横眉冷对道:“为你居然说得出这一番混账话,我对你几年的感情,全数抛开了都不觉得可惜!呵!难怪老话都说,什么样的娘教养出什么样的儿子,我果然还是年轻,怎么没早看出来,你和你母亲根本也是一丘之貉!”
又说,“你做出这一副痛苦抗争的样子,把自己感动坏了吧?可惜,我要是受你一分的感动,我父亲就是托梦都要来把我骂醒!我如今最庆幸的就是没有领了你去见他,不然,我真是一辈子愧对他!”
白瑾瑜从没在外人面前流露过这样激动的情绪,如今这弹匣子似的一顿教训,连带着迎面逼来的这一股气势,直把柳世新给震慑住了。脸上半是被揭露了居心的恼羞成怒,半是明白彼此之间再无转圜之可能的懊悔错愕。
哑口无言,像吃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败仗。
另一边,白瑾瑜抿了一口咖啡,倒把情绪缓了过来。
在此之前,她是早已下定了分手的决心,是以柳世新的话虽然气人,回头一想,倒觉得庆幸,恨不得为自己击节鼓掌!这真叫长痛不如短痛,好在断念得早,要不然,不要说脾气性格,就连人格自尊,都要给人家踩平了!
为这一通骂,心口的郁气彻底地扫荡一空,白瑾瑜举着瓷杯子往前一送,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露一个微笑,道:“密斯脱柳,你和令堂,都是志向高远的人,我没有别的话,只祝你们心愿成真了。”
说罢,扬着手唤来服务员,给自己那一杯咖啡会了账,柳世新几次低喊她的名字,她也不理会,径自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大门。
店外头空气一新,太阳暖融融地悬着,树叶在微风里轻轻地摇动,像极了在和她道“恭喜”。白瑾瑜深吸一口气,仿佛自己丢开了爱情这个包袱,整个人便轻了十倍不止。随手招来街面上一辆人力车,脚下轻松地一蹬,人已坐到了软面的座椅上。
白瑾瑜的心跳微快,在这一跳一坐之间,久违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与希望似的,情不自禁地放出一个微笑:“走,咱们去椿樟路!”
第27章 第 27 章 最终的新居,就定在了椿……
最终的新居, 就定在了椿樟路36号一栋三层的小楼。
搬家的那一天是礼拜四,蒋牧城因为公干不能过来,便从公馆拨了几个听差相帮搬送行李。新住所已提前叫人打扫过, 等行李搬得差不多了, 白瑾瑜便带了两个妹妹慢悠悠地坐车过去。
车窗外, 街边的树木店面一溜儿地往后退, 原本应该是很适意的风景, 白瑾琪却难掩尴尬别扭,两手不停地揉着盖在腿上的纱裙子。
想一想,她如今的处境很难堪哩!陈芳藻带着她那一份财产跑了,等同于她现在就是身无分文, 靠两个姐姐接济着过活的小可怜虫, 不拘这汽车要把她带去哪里, 心里多少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
事后仔细一想,没有钱真是万万不行, 可不去警察厅不报案的傻话已经对白瑾瑜说出口了, 当时信誓旦旦的, 如今要她反悔, 面子上多么过不去!只能可怜兮兮地求了求白瑾璎,还是请她在报纸上刊登一则寻人启事。
满世界去找一个决心要跑的人, 那真如同大海捞针, 也只好先从上海的报纸开始登起。照白瑾瑜的话, 那是陈芳藻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了, 只是前前后后登了也有近一周的时间,始终没有人来联系,兴许她确实就没有回去上海呢?
唉,这“寄人篱下”的日子, 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白瑾琪失落地耷拉着肩膀,偷偷瞧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白瑾瑜,见她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投向窗外,也瞧不大出是个什么心情。
只是形式比人强,这可是眼下自己最大的靠山了。白瑾琪活到这么大,还真没学过怎么讨好人,扭捏着嘟了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