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无人敢饮杯中酒,有人当即站起身来,挤出笑道:“我已许久未写书信回家中,待回了府邸,立时便送急信回族中。”他话落,其余众人皆起身附和。
谢怀砚敛眸,神色温润,抬起拿起面前金樽,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晚辈倒有一事相求。”其余人见状,心中皆松下口气,纷纷拿起金樽饮下杯中酒,回:“谢二公子只管言说。”
入了夜,空渊进书房来回禀:“公子,前院已堆满了箱笼,俱是各士族送还的。”谢怀砚淡淡颔首:“交与管家,这些人吃进去的都得吐回来。”
之后,谢怀砚再去了鹄川简氏,鹄川简氏是谢书易母亲的母家,也是他夫人的母家,鹄川这些年依附淮阳谢氏,在豫州的势力越发壮大。
只是,简氏曾经历过大起大落,家主从最初的大房一脉到后来的三房,如今任家主的是立下过战功的四房一脉,是以,简氏族中不睦,皆自负觊觎家主之位。
谢怀砚在简氏做客两日后回了淮阳。
他回淮阳那夜,简氏家主给谢书易去了封书信,告诉他当机立断,不可犹豫,简氏全族随时可助他。与此同时,谢书易在建康城与之交好者也给他写来了书信。
若他再不动手,谢怀砚就会要了他的命。
此时,谢书易身边的黑衣人与山林中一拥而下的部曲打斗成一团,谢书易神色不变,看着谢循,与他高声道:“三弟,你若此时助我,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见谢循不理会,谢书易再道:“你以为我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么?你难道不知谢怀砚这些年是如何行事?他得罪了不少士族,更是不顾礼义廉耻和自己的妹妹欢。好。”
“竹陵桓氏的四郎君,沁源王氏的王九爷,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待简氏中人带着他们前来,谢怀砚的恶名将公诸于众,你还要再拥
护他?”
谢循听着,不禁嘲弄一笑,这些人当然都不会来,竹陵桓氏四郎君成不了气候,王九爷早就瘸了腿,谁肯理他,至于简氏,如今已是族内斗成一团了吧。
谢书易见谢循执迷不悟,回身看过去,那名身量高大的嬷嬷拖着刚刚有些醒来的桃漾走过来,谢书易冷声对谢循道:“让谢怀砚立刻给我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谢循神色一慌。
那嬷嬷抬手把桃漾推到谢书易身前,谢书易侧首看过去,刚欲挑开桃漾头上的帽笠,只见面前女子手中的利刃一晃,翻身一跃,上了他的马背,利刃已落在他颈间。
“你是谁?”
谢循见状,高声大喊:“都住手!”
山林高处一座破旧古亭内,谢怀砚长身玉立,神色淡漠,冷眼看着这一切,上一世给了他痛快,这一世,总得好生磋磨才是——
谢书易被谢循带走,他的夫人简氏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怔怔看着,谢书易让她去约桃漾来此时,她是不愿的,她低声道:“你与怀砚的事,何必牵连了她?”
谢书易神色冷漠:“谢怀砚不是喜欢她么,正好,让她给他陪葬,也好全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他的关怀。”
此时,桃漾正坐在府中竹院内用着温茶,她曾在夜里梦到过谢书易,他神色温和,对他温柔的笑,甚至为她簪发,可她却莫名的很厌恶他。
第53章 学你不许,我怎敢。
几日后,十一月初,入冬。
淮阳城外别苑内,寒风阵阵,谢怀砚身披墨色大氅,走进一间封闭着的厢房。
自城外大源湖那日后,谢书易一直被关在此处,此时是酉时,屋外天光很暗,谢书易神色黯然的直直坐在榻边,身上只着了件薄衣,发丝凌乱。
听到屋门自外被推开的声响,他缓缓抬起眼眸来,眸光深幽的盯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