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添了杯茶,清了清嗓子,问:“不知她现在何处,这般见异思迁的女子怀砚不如把她交给我,她犯错伤我,自当惩治一番让她跪着与我道歉。”
谢怀砚冷白指节攥着杯盏,忽而重重落在檀木桌之上,掀眸看向王九爷,声音已冷沉下去,再无适才的温润:“说到这里,我倒也有话要问问枫兄。”
他气度威严:“我府中妹妹在别苑里待的好好的,怎就出现在了枫兄的屋中?”王九爷闻言瞬时神色僵住,刚欲开口,谢怀砚已再道:“难不成枫兄与我讨人,我不应,就强行把人给绑了来么?”
他神色间染上冷怒:“我招待你为客,你却如此行为不端!做下这等没廉耻之事。如今我妹妹受了惊吓,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怕是拿你的命都赔不起!”谢怀砚一番话说的王九爷哑然,张着嘴巴许久才道:“她,她是你妹妹?”
王九爷仔细回想,昨日他去见谢怀砚,与他讨要人时,谢怀砚着实是没有应下他,可,可他也未有回绝,他当时只当是他默许,后来见到那美人出现在屋内,他自是想都没想,就以为是谢怀砚把人给送来的。
再说了,在这别苑里除了他谢怀砚能把人送来还能有谁?
王九爷抬眸看向谢怀砚,本想发问,却见往日一向神色温润待人谦瑾的谢怀砚此时冷若冰霜,不似有假,瞬时王九爷的气势如篝火余烬,解释道:“我,我不知是谁把她送来屋里的——”
谢怀砚冷呵一声:“不知?这别苑内除却枫兄的人再无他人,难不成是我亲自把妹妹送来给你的么?”他起身,不给王九爷再解释的机会,冷声对外吩咐:“送客。”
王九爷一脸茫然,哑口无言。
再欲分辨,只见空渊上前请人,像极了他的主子:“王九爷请罢,我家公子的别苑清净,惯不招待污秽之人,我家公子看在沁源王氏与淮阳谢氏世代交好的面子上,此事给九爷留个脸面,日后九爷也该稳妥些。”
让一个下人来与他说这些话,王九爷瞬时怒从心起,可人家已经往外请他,虽他不知那女子是谢氏府中的姑娘,也不明白人是如何来到他屋内的,终究是行了不规之举冒犯了。
只能忍着怒火,收拾物件带着随从狼狈离去。
——
桃漾昨日夜里未能睡好,今儿直到巳时才起身下榻。
简单用了些吃食后,就神色懒懒的坐在院中游廊下吹风,白芦自外面回来,与桃漾说:“姑娘,公子说让您收拾一下,午时与他一道用膳,之后坐马车回淮阳呢。”
桃漾闻言抬眸,黯然眸光中露出几许不解,随后看了看这处别苑,此地离得淮阳虽不远,可来回坐马车也要一个时辰,谢怀砚常居淮阳,是要把她也带回去。
她对白芦颔首,轻声道:“没什么可收拾的,带上几身衣服就是了。”
白芦见她神色懒散,恬淡无求,轻声应是,抬步回屋里去了。
桃漾继续坐在这里吹风。
待到拂柳和白芦将物件都收拾好后,已是午时,拂柳上前与桃漾提醒:“姑娘,该去用午膳了。”日光透过枝丫洒下,桃漾正阖眸躲避着细碎的光,闻言轻轻睁开眼,先是瞧了下院中搁着的箱笼,随后对拂柳颔首往谢怀砚居住的院中去。
桃漾没什么胃口。
坐在谢怀砚对面,只垂眸安静的用着碗三豆粥,谢怀砚往她面前的玉碟里夹了几样菜,虽觉难以下咽,却也都强忍着用下了。
她骨子里有倔性,愿意收着、压着,谢怀砚并不太勉强她,只要她在他身边足够乖顺,便够了。
待至申时,桃漾和谢怀砚坐上马车往淮阳回。
夏日闷燥,马车内放置了冰盆,依旧不如别苑内清凉。桃漾自上了马车后,就坐在最里侧的小几前,瞧见木柜上摆放着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