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悬笔,不会有这个痕迹。
鸿亲王不在,鸿亲王妃的抄写的那本就到了皇上的手中,他只看了第一页就放在了旁边,“老二这个王妃,在妯娌中最是和怀齐王妃相熟,写的果然也最是用心。”
赵禄硬着头皮接话,“怀齐王与二哥成亲早,两位嫂嫂自然情谊深厚。”这两位年少时都是厉害性子,同在宫中时甚至闹到过太后面前,几乎比先太子和二哥的关系还紧张,也不知父皇这句又是为哪门子的话茬.
直到夜幕将天边最后一线光遮住,眼前的蜡烛甚至连影子都照不出来时,才有宫女掀开纱幔。
“孟侧妃请。”
孟初站起身时膝盖都麻了,她撑着一口气稳住身形,等路过隔壁时一看,里面竟然是袖口束起,端正跪着的宫女。
若刚刚她有妄动,左右便能瞬息出现。
怡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见时辰越来越久心中焦急,可除了主子,其他人也没见出来,这才耐着性子等,一见孟初身影出现,连忙上前扶住。
“怡兰,回府。”
满年被杜贤妃接去她宫中待了半天,最后让人先送了回善亲王府,他在府里是小主子,在宫中只是皇上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皇孙,不如在府中有熟悉的奶娘和下人伺候。
宫门前善亲王府的车舆有两辆,孟初没想到赵祈竟然也留到了现在,干脆就先上了车等他。
直到即将落钥时,赵祈他们才出了宫门,他原本下意识想去孟初车舆,却停住了脚步,元德瞧着都没明白,直到看到他去了前面的车舆,这才愣了下跟过去。
孟初半掀起车帘的手放下,眉眼低垂,看来宫中赵祈那边也出事了。
她本以为他今晚得在前院歇了,没想到直接到了小院里。
孟初先是用了碗虾仁清汤馄饨,洗漱后就困的昏昏欲睡,赵祈拿通脉络的膏药给她揉手腕和膝盖。
“你怎么也留到那么晚。”
赵祈叹气,“你平时还有几分机灵,怎么真老老实实把整本经书抄完了。”
她惊的坐起,“那收走的经书,竟然是送给你们瞧了?”谁能想到这经书还真有人看,也幸亏看的是赵祈,若是皇上或太后,就她那越写越飞的字,定要被训对怀齐王妃不敬。
“你抄几页尽心,寻个由头回府便是。”
他可真不知道情况,孟初便把自己发现的都说了,“……我还想着哪有那么多人,怎么殿中十几个屏风,原来左右都是宫女,但和平常宫女不一样,瞧着奇怪,袖口是用束钏扣住的,像有些功夫在身。”
赵祈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何,要说父皇自太子薨逝后脾性越来越有几分古怪,甚至连一向颇为信任,视之心腹的永亲王叔也有些时日未曾召见,但怎么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在女眷身上。
话说得难听些,若要处置他们,父皇恐怕还要费心思想个由头,不让朝中官员上书,但若真要对栖栖和其他郡王妃等不利,那都不必亲自动手,随便让太后下旨斥责一句,都能让皇室女眷自发请罪。
他本以为是父皇警告他们不得将后院视之过重,又或是哪个兄弟妻族出了事。
可吉成殿那里,一定是有别的隐情.
赵禄回到安郡王府后本该好好歇歇,下面的人却来禀告,京都东街宅子有信,得让殿下亲自去取。
他略一皱眉,还是换了身衣服,赶在宵禁前到了那宅子中。
这里虽处于闹市,但府门却设得偏僻,大门常年封上,唯有侧门花藤下掩着半扇。
屋子里的烛台已经连着蜡,圆桌上有一个信封,赵禄和往常一样,将信封打开直接过目——无论是他给二哥,还是二哥给他传的消息,两人都不会带走,看完就直接将信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