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这些人各自忙碌着,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像是看不见她一样。
徐秀竹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急的要命, 然后一遍遍告诉自己,没关系, 这只是梦。
一瞬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天地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徐秀竹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退路, 也看不清前路。
忽然徐秀竹听见前方有人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那个声音低沉、宽厚, 让她安心。
徐秀竹看不见是谁在叫她,她只能朝着声音的方向努力奔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终于, 她看见了阳光。
———
徐秀竹醒来的时候,陈远洲正背对着她跟医生说话。
她嗓子干的发疼, 艰难地发出声音后,陈远洲立马转过身看向她。
徐秀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陈远洲瞬间红了眼眶,赶忙走到病床前。
“你怎么也不刮刮胡子。”徐秀竹的嗓子哑的不行,她本想抬起胳膊摸一摸陈远洲的脸,却不知道扯动了哪里, 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陈远洲慢慢放下徐秀竹的胳膊,他看着病床上那张惨白的小脸,声音嘶哑道:“你醒过来就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天天刮胡子。”
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徐秀竹的状况。他说徐秀竹既然醒了过来,那后续的治疗就好办了。
“谢谢大夫。”陈远洲朝医生点了点头。
医生出去之后,陈远洲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他抓着徐秀竹的手,不错眼的看着徐秀竹。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良久,陈远洲说道:“你睡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对于陈远洲来说,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他本是个无神论者,却在这七天里,求遍了各路神仙。
他甚至许愿,只要徐秀竹能醒过来,他愿意用他剩下的寿命来交换。
“我是不是差点醒不过来?”徐秀竹还很虚弱,说话声音也不大。
“胡说。”陈远洲学着徐秀竹的样子,敲了敲一旁的桌子,“敲木头。”
“我之前做梦,是你躺在病床上,怎么喊都醒不过来。”徐秀竹故意开玩笑逗陈远洲:“现在看来,梦果然都是反的。”
徐秀竹的记忆也慢慢回笼,她喃喃道:“是爆炸”
“都过去了。”陈远洲轻轻抚摸着徐秀竹的脸颊,“一切都过去了。”
“常易呢?”徐秀竹问道。
陈远洲沉默不语,徐秀竹猜到了答案。
“是他救了我。”徐秀竹肯定道。
“是。”陈远洲承认是常易救了徐秀竹,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原谅常易,更没办法原谅自己。
一切还要回到七天前,常易约定好见面那天。
那天一大早,监狱里传来消息,说是弄清了常易和赖四的关系。
赖四的几个手下说,赖四曾经搭救过一个少年。
那年赖四路过卫校的时候,碰到有人打架。五六个人欺负一个,被欺负的少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然不服气。他找准机会抓住其中一个,竟然硬生生的把那人的耳朵咬了下来。
赖四在一旁看热闹,觉得这个少年倒是个狠人,于是让手下搭了把手,把那几个人收拾了一顿,赶走了。
那个少年就是十七岁的常易。
十七岁的常易个子还没有长起来,比现在还要瘦,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刮跑。因为营养不良,头发也是不健康的黄色。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和磨得几乎要露脚趾头的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穷”和“惨”,但唯独那还双眼睛,亮的吓人。
赖四忽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