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他了。”
霍娇在旁哭笑不得,这也算得夸赞吗?
兰二夫人又道:“让霍娘子看笑话了,我们家里人多,情况复杂。兰家在京城的,是我大姑姐。我们很多年前便已分家,长子偶尔过来走动,他们门庭蒸蒸日上,还攀上皇亲。我们不在乎,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我夫君一直较劲。”
霍娇刮掉浮沫:“我听说过一些。不过豪门望族,各自安好,总好过合不来却硬凑在一处,日日过得憋屈。”
吃完了点心,霍娇要出门去转转,兰二夫人便让兰琨去送送她。
霍娇与他一起往外走,闲聊道:“汴京生意其实不那么好做,我一直想做河中路的生意,听说二伯的生意做的远,不知可有那边的人脉。”
兰琨思忖道:“好像有听说……”
二人步子停下,兰琨道:“啊,前面是我爹爹,咱们打个招呼吧。”
远处的假山后,只露出一片青灰色的衣角,霍娇盯着那块布料走了神。
是谢衡之。
“霍娘子,你怎么啦?”见她没有跟上来,兰琨提醒道。
他声音大,惹得同行的丫头婆子侧目。
霍娇只好忍着想逃的冲动,硬着头皮跟着兰琨一起越过月亮门,走向花石山附近的兰羡。
谢衡之正斟酌着词儿盘问兰羡。
他这张脸,不笑时便有凶相,看去极不好相与。
兰羡被他敲打几句,额上都挂着汗珠,后背洇湿大片。
“阿耶,谢知州,你们也在啊!”
谢衡之闻声侧目,眉梢一挑,目光若有似无略过霍娇,又转回兰羡:“令郎倒是养得不错。”
兰羡摸不透他话中是否有话,只能低声下气应声。
偏兰琨还傻呵呵地热情:“阿耶,这是霍娘子,五夫人那边的主顾。”
说罢他如同给霍娇机会亮相一般,还退了半步。
兰羡和谢衡之只能一起看过来。
霍娇一阵头晕目眩地窒息,在两人目光下颔首致意:“兰二官人,谢,谢知州。”
说完她一抬头,竟看到众目睽睽之下,谢衡之一双凤眼,直勾勾挂在她脸上,像要将她看个对穿。
霍娇难为情地别开眼,颔首从一旁出去了。
平安和小林对了个眼色,都在忍笑。
晚上打算歇下了,夜风凉爽,霍娇洗完澡,躺在何九不知从哪翻出来的旧摇椅上。
她越想越气。
明明是谢衡之亏欠她才对,为何每次碰面,心虚不敢直面的反倒是她。
就因为她偷了他几本书吗?
这书现在属于兰家,兰家掌管中馈的五夫人已经发了话,这书全送她了。
这没道理成为她的污点。更不应让她在谢衡之面前抬不起头。
平安看出她有心思,不断说些逗趣儿的话给她听。
霍娇一个字没听进去。她眉头紧皱,忽然道:“我要支棱起来。”
“嗯,娘子要支棱……”平安没说完,忽然轻轻惊呼了一声。
谢衡之低垂着眉眼的从院墙边一颗榕树后走来,如入自家后院,步子不疾不徐。
“你从哪儿进来的?”霍娇从摇椅上站起来。
“我居此多年,”谢衡之道:“想进来,很容易。”
他给平安使了个眼色,让她迅速带着众人离开。
与对方的自在相比,霍娇明显局促。
且她在短暂的局促中,猛然明白自己心虚气短的缘由。
谢衡之是个大骗子,而她并不怪他。
不仅不怪他,还心疼他遇人不淑,觉得他是这世上最惨的人。
她应当像憎恨兰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