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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声响起,宫中女官们提着风灯开门,待漏院里声音渐歇,谢衡之抖了抖衣袍站起来。

几步开外,一群紫衣翅冠的朝臣也从前间出来,其一满头白发,面目沧桑,正是杨寒灯。

谢衡之与刘雪淮等人行了礼:“平章大人。”

杨寒灯略一点头:“昨晚延庆路转运司指挥返京述职,慕瓴,你稍后先帮他理一理季末城墙修筑的事。”

他又拍了拍刘雪淮:“官家要我举荐一个信得过的武将,去延州,先与你通个气。”

两人都应下,杨寒灯便先行入殿。

谢衡之揶揄:“不会是去和亲吧。”

刘雪淮傻眼了:“不能吧。”

谢衡之但笑不语。哪来的什么和亲,西捶诈和罢了,但他睚眦必报,非要吓唬回去不可。

早朝事闭,谢衡之便去枢密院与转运司指挥于大人会面,整理他带来的卷宗。两人带着几个编修,将靡费工料和将修未修数目核对数遍,眼看已经午时。确认无误后,于大人又找出请奏文书:“谢司承,壮城兵的设置,我们大人说也要申报枢密院具请。”

谢衡之将文书仔细读完:“杨大人应当还在同官家说话,稍后会来批阅。请于运使先行歇息。”

女官奉上茶点,谢衡之又问:“适才听说了一点延州的传闻,不知真假。”

于运使塞了块花生糕进嘴:“您是说西捶求和的事吧?确有其事。”

谢衡之垂下眼,也不追问。

于运使在京做官不久,便去了延州。十几年来一直是任经略的左膀右臂,立场难以分辨。

于运使反问道:“不知枢密院如何看?”

谢衡之惜字如金:“杨大人打算先派人探清虚实,再做决断。”

于运使囫囵就着茶,将花生糕咽下去,无奈道:“拖久了也不好,兵贵神速,希望这次回去,就能将贵使一并带回。”

谢衡之温言保证:“应该没问题。”

不多时杨寒灯风尘仆仆地进来,身后跟着兵部祝尚书、殿前司指挥使等人。

谢衡之同于运使退至旁侧,将查阅延州城墙事上报,杨寒灯不疾不徐:“此事我已知晓,先让雪淮过去历练历练。”

他这一开口,谢衡之和于运使都明白了。杨相这是不把西捶求和当真,甚至还派了心腹武官前去应战。

等事情商议的差不多,已经到了下午,刘雪淮见谢衡之面前的茶水和糕点一口未动,同女官要了张油纸包起来:“带着路上吃啊,别饿晕过去了。”

谢衡之接过来,深深看他一眼:“你还精神得起来。”

刘雪淮挠挠头:“就是去探探路子,又不一定真的打起来。”

谢衡之没那么乐观。

刘雪淮武将之后,又是进士出身,是不可多得的儒将,向来备受期待,杨寒灯不舍得轻易动他。

彭从一直在枢密院外等着二人。等他们出来,他看着谢衡之脸色,锤了下刘雪淮的肩膀:“师兄,你要是有去无回,嫂子我一定照顾好。”

刘雪淮气得要揍他,谢衡之岔了话头:“你们可在开封府有什么相熟的人。”

彭从道:“有很多相熟的……死对头。你要办什么事?”

谢衡之道:“我和内子只在乡里拜了天地,还未来得及去开封府入册。近日想把这事办了。”

刘雪淮道:“这直接去开封府办就好了,接待不周,正好直接参他们!”

谢衡之无言了许久:“婚书上不想用谢衡之这个名字。”

几人也跟着沉默下来。

谢衡之家中那些事,杨寒灯师门中几个感情深厚的同门都知情,当年也是杨寒灯与师门劝解他,宽慰他,帮他走出那段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