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生意最旺的纸行,还当属那几个川蜀老板。歙州纸,品高价贵,就像兰家的墨,要做到行业翘楚,还是得有几个能干的当家,方能行事。我看高娘子,是可塑之才。”
高娘子的小娘董姨娘,看了兰五夫人一眼,她脸色不好看。
不过霍娇一脸无知天真,想必也不是故意,董姨娘便出来圆场:“霍娘子说的兰家当家,不会是兰珩吧。这竖子,奴家恰好识得。说他能干,奴家不否认,但从小看他长大,奴是说不出一个好字。”
兰五夫人听她这样说,心中畅快许多,酸溜溜地:“也不怪大郎君,毕竟不是我兰家骨血,我兰家人勤恳本分,比不得他们一家子做大事的人。”
霍娇同立在一旁的高娘子对视一眼,她自然知道,不能将她出卖了去,装作一无所知:“还有这等事?”
兰五夫人唯恐天下不知,见是京城来的,立刻将兰歆是养女的事,告诉霍娇:“兰歆的爹妈,就是我们大伯父,他们不能生。家里让他休妻,他便带着妻子,去接手京城里半死不活的生意。去的路上捡到个很漂亮的小丫头,便是兰歆,进城以后,这生意还真让他们盘活了。”
霍娇一身杏色小袄,玉指从缀着兔毛的袖口伸出来,捏着牌,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模样:“不过,俗话都说,养子隔代,就是亲子了。兰歆是养女,招了婿,小辈们若是能从小一起亲亲热热的长大,也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吧?”
被说中了痛处,兰五夫人气的牙痒:“大伯父和你是想到一处去了。每年冬月前后,都会让兰珩回歙州住上一段日子,给他留了间单独的屋子。想得不就是与这里的兄弟处一处感情吗?”
这些事高娘子都没听过,但她对兰珩有模糊的印象:“姨母,您说的兰珩,是那个偶尔过来,特别好看的哥哥吗?”
被她小娘瞪了一眼,高娘子吐吐舌头:“不过他不太爱搭理人。”
兰五夫人赞同:“姝儿说对了,这兰珩,简直眼睛长在头顶上,清高极了,他瞧不上二伯哥和我们家的弟弟们,这也罢了,说话还难听的紧。”
兰五的姨娘在旁补充道:“妾当年就说了句场面话,说他和二伯哥家的二郎君一样的俊俏,他竟然当即说,若是二郎君眼睛能睁开,确实俊俏。”
霍娇没懂,高娘子附耳道:“那个二郎君,是个眯眯眼。”
霍娇差点没忍住笑,这语言恶毒的劲儿,也太像谢衡之了。没想到,兰珩也曾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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