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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垂拱殿,二人在外面候命。谢衡之道:“听闻吕大人原是庆州人士,已然听不出口音了。”

吕都知道:“官家若有需要我说庆州话的地方,我便说得很好。”

谢衡之含笑道:“有吕大人这句话,下官便可安心了。”

那边晚上霍老板去勾栏看剧时,没忘谈生意。前些日子刚筹划盘下隔壁那个半死不活的早点摊,将铺面扩一扩。今晚又识得外城东边一家宣纸铺子,想入伙做个东家。

他指点霍娇:“你往后几日,抽空去同那个东家见一面,细微末节,你们年轻人好好理一理。”

霍娇应是:“明天就去。”

霍老板张望:“谢衡之不在?”

霍娇忧心忡忡:“接了份刘虞侯的信,就赶出去了。”

眼看到了三更天,霍娇想着见合伙人得有个好精神头,只好自己先睡下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梦到小黑狗跳上来舔她,脸上都是口水,湿漉漉的。

霍娇恼怒地推开它,它白天才咬死一只老鼠呢,多恶心。

谢衡之满身霜寒地回来,房内暖融融的,炭火烧得旺。霍娇睡得热了,一只脚放在被子外面。

他倾身替她掖被,忍不住亲了一口,没想到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两个人都醒了,霍娇枕在自己的满床乌发中,神色懵懂地看着上方的人,半晌没有吭声。

谢衡之决意不同她计较,他理了理她鬓发,轻声道:“霍娇,我要去延州了。”

“什么时候?”

“明天。”

霍娇蓦地坐起来:“这么赶?你去做什么。”

谢衡之抚着她的脸,静了许久:“去打仗。”

他见霍娇顿时紧张起来,又改口:“骗你的,去和谈。”

霍娇睡意全无,瞪他:“不想说就拉到。”

谢衡之只好将她揽在怀中哄:“官家让我充任招讨使,去延州待一阵子。”

抱着膝盖,霍娇问:“还有其他人吗?”

“后续还会有内侍都知吕直和侍卫司副指挥使王行检等人陆续前往,不过只有我和王行检去延州。”

“王行检……”霍娇喃喃:“是那个皇后的堂兄吗?”

霍娇已不是刚开汴梁时,晕乎乎就满怀期待进商王府抄经的刻工师傅了。

铺开了人脉,又有谢衡之这一层关系,她不得不很快融入了京城的局势。

这搭配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现在延庆路合计被塞了一个立场不明的中官,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官,和杨寒灯身边两个锋芒毕露的年轻文武官员。若是这时候写小报,她一定要加一句:这岂不是将朝堂党争,搬去边疆战场?

“嗯,”谢衡之握住她的手:“好想带着你。”

霍娇愣住:“……可以吗?”

她记得刘雪淮出发前,刘夫人就说过,若不是有孩子要照顾,定会同他同去。

但她在他眼里,看到挣扎。

从接到刘雪淮的家书,到一切决定尘埃落地,所有结果都是事推着人走,谢衡之说身不由己也不为过。

回来的路上,谢衡之缓过来些,他发现自己最先想到的事,是延州路远,或许他尚未抵达延州,兰珩就已经随商队返回京城。

那时兰珩若是来找霍娇,他又能做什么呢。一想到兰珩可能拿着本属于他的家财,与霍娇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他就嫉妒的发疯。

他想,不如带着霍娇一起走,即便延州危险,要死也死在一起。

可当这个人软软地偎依在他怀中,热乎乎地为他温着身子。他就发现,若他真的遭遇不测,死前知道她安然无恙,才能闭眼。

“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