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柜门边,里面是空的。
除此之外,更衣室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不是催我去礼堂吗,你怎么还过来了?真的来揪我过去啊。”从镜子里看到太宰治,丸井文太却没有回过头。
登记员偏过头,幽深的目光直直盯着太宰治。他个子不高,动作也没什么气势,眼神却颇具压迫感。
太宰治将门重新掩上,瞥了眼登记员,望着镜中丸井文太的脸,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丸井文太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了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嗓音略显沙哑:“嗐,前辈他突然走进来,把我吓了一跳。你不是催我去嘛,我就赶紧把衣服换了。”
太宰治沉默片刻。
丸井文太说的这些话,他一句也不信。如果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对方一定会先给他发消息报平安。
但看丸井文太的表情,似乎没有害怕,对方只是在试图瞒着他某件事。
记得丸井文太这个时段还在网球部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
无论原因为何,一旦事发,丸井文太如今选择隐瞒,到时难免被影响。
太宰治有一万个证据可以拆穿丸井文太的伪装,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劝说丸井文太放弃。但他不想发出任何质问,他不觉得丸井文太的做法就是错的。
他只是上前几步,透过镜子与丸井文太对视,平静地说:“有很多人看到我往这边走了。”
丸井文太强装的镇定瞬间崩溃。
他抿紧嘴唇,一只手臂撑在镜子上,深深低下头,“太宰,我…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
“做好事之前,你应该先考虑自己。”太宰治有些无奈。他抬起手,手指摸索镜子边缘,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被一股力量阻挡。
“别。”登记员右手上攀,抓住太宰治的胳膊。
扫把失去倚仗,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于太宰治猜到发生了什么,登记员一点也不意外,但他不想让它现在被打开。
这面镜子就像一道通向两条不同道路的门,它可以使凶手与目击者泾渭分明,也可以让在场所有人沦为共犯。
如果不打开,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跟别人说这里有案情。他们暂时不会过来。”太宰治望着镜子,“这是你们后来掏空的吗?”
登记员犹豫一瞬,摇摇头:“早设计好的,但通常用不到,打开麻烦。网球部没别人知道。”
这不是没否认“你们”的说法吗,漏洞也太多了。太宰治微微颔首,又道:“你把他藏在这里,之后要怎么做呢?”
登记员左手握拳,手指深深嵌进掌心,一板一眼道:“有办法。”
想起田中明背的那个巨大的琴包,太宰治有些头痛。还不知道谁才是主谋,得看一眼死者的身份和死状。
趁登记员分心,太宰治指尖扣进镜子缝隙,用力一撬。
伴随着“吱呀”声,镜子缓缓敞开,锐利边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剐蹭抖落些许墙灰。
四四方方的空间,阴暗压抑,装着一个折叠起来的人。
太宰治向一旁退半步,看到了那人的脸,正是在门口与他发生冲突的高个男子。对方呼吸停滞,面部青紫,显然已经死了。
丸井文太偏过头,后退几步,无法直面这一场景。
太宰治接着观察细节,发现高个男子脖颈有一圈深深的勒痕,形状如同网球拍的拍柄。
他顿时大感心累。
两个在校生被他抓到不对劲,那个矮个男子却在事件中隐身,不知所踪。
外校人员的恩怨而已,怎么扯出这么多破事。
要是别人,他就不管了。是给他行过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