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问道:“我对人一直都是这样。”
对待念晰、过去对待林人音,她面对自己救回来的女孩儿大多都是严厉而冷淡的,可她自己知道,对待余姝已经是足够特殊,足够温和了。
现在的余姝就像是只被宠坏了的小凤凰,越来越胆大,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过界。
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是不会这样的,哪怕是普通的亲属关系,也不会这样。
但余姝一脸懵懂,她并不懂,又或者她也懂,可她也在装着糊涂,想让这样不清不楚又能让她自己感到紧张刺激的关系持续下去。
就像她想用这身衣服逗弄傅雅仪时一般,明明知道弄不好会翻车被傅雅仪反过来压制,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这样。在老虎头上拔毛,在狮子唇边拔毛,她对傅雅仪依赖是真,蠢蠢欲动的挑衅寻求刺激也是真,有多喜欢却不一定。
一个能在睡梦中说出让神与她共堕地狱的人,并不会那样简简单单地放出自己的心,她远比自己想得更大胆。
傅雅仪思虑了一瞬。
按照她自己的心思,那自然是不想管余姝面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的,毕竟这种被傅雅仪看穿的里层心态说不定余姝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大可以放任自流,就这么和余姝稀里糊涂过下去,等到哪天两人窗户纸捅破了,她也依旧有办法压制住余姝。
可是若是按照一个掌权者对自己看重将要委以重任的下属的栽培,那就不能这样了。
傅氏体系庞大,需要管理的地方很多很多,她需要一个绝对清醒与自己毫无芥蒂的接班人和副手,任何横在两人之间的事都必须要说开,以免为今后造成隐患。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在她与余姝的对视中,她难得叹了口气。
“不能凶你,”她抬手用冰凉的指节碰了碰余姝的脸,细细在唇齿间滑过这四个字,缓缓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才提出这个要求?”
她将这个问题交回给余姝,算是最后一点提醒。
傅雅仪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没有私心,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让余姝绝对清醒呢?
余姝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家人啊。”
傅宅的姐姐们都是她大起大落后有幸得到的家人,包括傅雅仪。
“你对念晰她们,不是这样的。”傅雅仪说道。
可这个问题还来不及余姝过多思考,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余姝眼底有些惊慌,才刚刚站起身,大门便被任野婧推开,见着了两人奇怪的氛围,她扬了扬眉道:“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
傅雅仪面不改色,坐在榻上也没有起身,淡声道:“当然不会,殿下想何时来都不为过。”
余姝此刻还面朝向她,强压了两下自己面上的潮红和眼底的水润,她在心底想自己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傅雅仪这样的云淡风轻,无论做什么都能快速抽离原本的情绪。
她也在想傅雅仪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自己越界了还是在提醒自己别的什么?
可现在并不是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她回过身时冲任野婧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殿下已经将所有事都处理完了吗?”
任野婧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打转,最终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坐到了傅雅仪对面。
余姝懂事地接手了傅雅仪刚刚做好的茶,倒了一杯后递到任野婧面前。
门口有小厮守着,下头的喧闹已经结束,还景在这么一会儿便已经被清了场,成了最安全的谈话场所。
任野婧抿了一口茶,直接道:“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原来傅雅仪对任野婧也说过,现在轮到任野婧问傅雅仪了。
傅雅仪联合余姝弄这么一场,若说只是为了想要军械上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