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该是余姝给元霰出了什么鬼主意,可细细一看余姝眼底也有几分迷茫,便有些奇怪起来。
但她到底还是没有拆元霰的台,冲傅止淮道谢:“还要谢谢您走这一趟了,只是这事还没成,不好直接告知,还请见谅。”
傅止淮自从元霰进城之后对傅雅仪基本百依百顺,听着这话也不生气,只摆摆手说道:“那我就不问了,只是你们这些小辈要悠着些玩,免得玩脱了。”
傅雅仪自是颔首。
傅止淮来得匆匆,离开的也是匆匆。
待她走了,鸾鸾才伸手去够地契,“这元霰要两家印刷厂做什么?”
没人回答这问题,傅雅仪扭头看向余姝,问道:“你昨日给元霰提的法子是什么?”
“剿匪啊,”余姝笑笑,“涟水和赤北都临近皖中丘陵,山也不少,我劝元霰待我们走了就去剿匪,剿完匪就去落敏巷里的各家走一遭收点保护费,反正她的钱傅府二房大概是拿不出来的,那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到豪强们实在受不了去二房闹起来,二房为了稳也不得不掏钱将元霰养起来了。到时候涟水这边弄完一遭还能去赤北再复制一遍。”
“这不是明强吗?”鸾鸾也笑道:“还抢完了涟水的豪强又抢一同傅大人,真是蔫坏。”
“这怎么能叫抢,这是剿匪,保护了他们的生命安全,不该拿点钱吗?”
可事实是,涟水赤北被封管得滴水不漏,人都出不去,哪儿还会被匪患影响,这就是余姝想出来的蔫坏的主意,用剿匪当遮羞布,实际就是对这些豪强的明抢和对傅氏耍心眼。
但是很显眼,元霰现在说不准已经想出了更好的法子,余姝意味深长的看向桌面上的地契。
汉经厂是朝廷在涟水和赤北设下的活字印刷厂,也是整个淮安最大的两个印刷厂之一。
只不过涟水和赤北被占,出书之类的印刷类交易暂时都被禁止,这两个大厂空着也没用,元霰既然想要,那傅止淮也无所谓,给出去当人情。
并未过多久,元霰也来了。
文史芸要见傅雅仪的消息是元霰传的,她昨日连夜去了赤北查城防,顺便操练一下剩下的李氏旧部和新收进来的流民兵,赤北后有一座圈很大的山中间围出来了一片隐秘的平原,一年四季都被葱郁的树遮掩,很适合用来练兵。
这一来一回不过一日,元霰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并且也只有她一个人。
傅雅仪她们闲聊的是内堂,自然不能直接带文史芸这个身份敏感的人进来,所以只她一人进来通传。
见了元霰鸾鸾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问道:“这地契是怎么回事啊?”
元霰瞟到桌面上大刺刺摆着的地契,连忙收进自己的怀里,随即自若解释道:“自是我未来的经济来源,这可是芸娘给我出的主意。”
“芸娘?”傅雅仪抓住这两个字,眸光轻闪,“文史芸?”
“是啊,”元霰点点头,“她是个好姑娘,心有沟壑,脑子还灵光,仙女儿似的,待会儿您可千万别为难她,她是诚心来投诚的。”
“你们认识有两日吗?”余姝也瞧出来了不对劲,乐了,“你就喊上芸娘还给我们打预防针了?”
元霰虽说心思单纯诚挚,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她青睐的,越是这样的人直觉越准,就和她在战场上近乎恐怖的直觉和作战手段一般,她能感受到什么人能好好相交,什么人要远离,会让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
若说气场和元霰不合,她怕是扭头就走,绝对不会有多亲近。
她在军中这样多年,更是将看人练到了极致,什么人中用什么人不能用她多相处几日便一清二楚,绝对不是心防薄弱能轻易相信她人多人。
可她和文史芸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