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年西北可以说是太平无事,因为天灾人祸,魏国各个地方都偶尔会有几次起义最后被压下,西北一带却并没有过这种烦恼。
是她忽略了什么消息吗?
余姝垂眸,指尖在报纸上抚摸过,马车还在往前走,很快便到了千矾坊中。
文嬷嬷这几年大抵是因为寻到了人生价值,显得越发容光焕发,千矾坊有余姝把持加上她看管,蒸蒸日上。
见着了余姝,她面上满是恭敬,笑起来,“夫人在一号包间等了您许久了。”
余姝颔首,一路进了熟悉的一号包间。
这些年她最常来的依旧是这里。
三年前的重阳夜,她和傅雅仪说开了一切,这三年里两人能够相处的时间却并不算多。
主要还是忙,余姝三年未出落北原岗,傅雅仪这三年却一如往常多四处奔波,前些日子她刚刚去了趟蜀南,也是近几日才回来。
余姝走进屋里,傅雅仪正坐在靠窗的,见着了余姝淡淡一笑,冲她招了招手。
“咱们现在不去后山吗?”
余姝这三年变了许多,说话做事都更成熟稳重,若是往常多日不见了傅雅仪,怕是早就扑过去了。
傅雅仪抿了口茶,今日她穿了身绛色的衣裙,长发高绾,衬得脖颈纤长,瞧向余姝的目光平静中带点浅淡笑意。
“不急。”她说道:“此次前去蜀南所获颇丰。”
余姝好奇道:“什么?”
可傅雅仪却并没有明说,她指了指余姝手上拿着的报纸,“皇帝前年减免了中部地区三年的赋税与徭役,你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又要让西北一地免三年吗?”
这正是余姝拿着报纸上来后就想问的,闻言,她摇头,“为何?”
“因为前些时日蜀南一地有了矿工起义。”
蜀南以南向来以矿产著名,本朝的矿产归属于朝廷,由皇帝遣使前去召集矿工下矿。
这是个肥差,皇帝交给了廷前大太监孙淼。
孙淼并不是个能体察民情的人,矿工下地,每日工作八个时辰,工钱扣半,还常常留抵不发。
他手下的大多是银矿和铁矿,表面上是朝廷的,实际上却被他自己掌控在了手里,交上去的钱大多是克扣出来填补他贪墨的银子,那些克扣来源于矿工的工钱,来源于矿地百姓的税收,还来源于矿下遗骸的尸骨费。
挖矿是件危险事,死亡率很高,矿山又大多在深山老林里,怎么上报报多少还不是随孙淼心意?
两个月前西南的矿脉塌了一支,死了几百个矿工,孙淼将这些死伤矿工的尸骸费全贪了下来,并且将几百矿工的死伤报成了几十,扣下了矿脉内的其余矿工,逼他们继续下矿。
矿工们妄图逃脱的均被处死,甚至没有逃出西南的丛林。于是矿工们哗变了,他们抓了孙淼为质,占据了整片矿山,矿工头头自称授命天王,带人走出丛林后便占领了兰纳几镇,兰纳宣卫使不敌,迅速向蜀南王及中央求救。
皇帝连发十二道密令让蜀南王镇压此次起义。
只是效果并不好,兰纳靠近丛林,矿工们世代生存在那处,对森林地形极其熟悉,还有一层瘴气,非常年生存在那处的人无法抵挡。
现在西南边陲还是混乱一片,并且隐隐影响到了蜀南一带,而朝廷对矿产的需求很大,金矿被扣还不算什么,铁矿被扣才颇为麻烦。
本是应该加大税收力度弥补西南一带的损失的,可是西北和西南一样,靠近边陲小国,局势复杂,且武力比西南更为强横,朝廷害怕西南尚未解决西北又出问题,不敢轻举妄动,还干脆减免赋税在这里压一点自夏州口一事后颇为躁动的民心。
西南一事是隐秘,蜀南本就地势崎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