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收了匕首慢悠悠回了座位,一旁的傅雅仪甚至面色都没变,还能给自己倒杯茶,赵玉摸摸鼻子,在傅雅仪身旁坐下了。
“你们,知道朝廷的部署和武器数量吗?”傅雅仪骤然开口道,她依旧顶着张三的脸,面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整个人都透露着冷然和傲慢,从上到下浑然天成,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势,“你们手下的流民兵操练了二十日,能将路走齐吗?你们有足够的粮草应对接下来的战争吗?守城战之能双方耗,朝廷的军队能耗过,你们能耗吗?”
“就算耗过了,你们打算怎么做?直接造反?你们从哪里来人来兵来钱?雍城内有没有金山,整个雍城有多穷苦,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而你们这群散兵,可有一个看过哪怕一本兵书?打赢过一场战役?就是进雍城,若不是我们开门,你们都要耗上不知多久,也不知要死多少百姓。”
“最重要的是,”傅雅仪话锋一转,“你们承担得起带着夏州口和雍城内将近七万百姓起兵谋反的罪名吗?一旦战败,死的不止是你们,这七万百姓能活几个?战场上死一堆,朝廷再追责一堆,你觉得能留下多少?”
“你能承担吗?”
傅雅仪锐利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孙二身上,仿若携带着千钧的力,令他脸色都苍白起来。
傅雅仪的每一句,孙二都答不上来,更遑论他身旁的副手了,他们被关在这雍城之内,是困兽之斗。
可到底有几分不甘心,孙二哑声说道:“那你便能保证你们的计策成功?你能承担起这七万余人的生死?”
他虽然被权势迷了几分眼,却也不至于太蠢,傅雅仪她们两为赵玉撑腰的意图太明显,令他瞬间便知晓了这所谓的张三李四估计才是背后筹谋一切的人。
傅雅仪点点头,“我能啊。”
孙二艰难道:“你凭什么?”
傅雅仪将腰侧的火铳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淡声道:“其实你们现在也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打死你们,趁乱夺权,反正张三李四的威势这段时日塑造的差不多了,你们死了我们也能掌控雍城,第二,你们按我们的计划动,未来你们依旧能有条命继续活着,整个雍城和夏州口都能安然无恙。”
孙二与她对视,在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了几分不耐和锐利,不知道为何会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被无形的气场压制。
傅雅仪留给他的选择是要么归顺,要么死。
明明他们现在的人数占大多数,可他就是能感觉若是今日不配合,下一秒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也是这一刻他才发觉,偌大的太守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只剩下了他们这几个人。
孙二额头上掉下一粒汗,终究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傅雅仪哼笑一声,“你不必知道。”
“哟,这是工部赵大人?”
一句带着调侃的话打断了赵玉的回忆,她回头,见是从夏州口过来的孟昭不由得收起自己面上的恍惚,冲她行以一礼,“原是孟大人来了。”
孟昭在夏州口内操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脖子上还有一小块尚未好全都疮疤,这是她染上疫病后留下的痕迹,不过山意说过几天就能好,不然她还真怕初秋会有点儿嫌弃。
虽然在夏州口很耗心神,但现在孟昭精神头还是不错,整个人都显露出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她顺着赵玉方才的视线看过去,见着的是正躺在遮阳伞下颇为闲适的傅雅仪,不由得有几分意味深长:“赵大人不进去吗?”
赵玉无视了她的眼神,颔首道:“自是要进去的。”
院子里的人早就发现了两人,只是谁都没功夫抬头看,余姝和林人音争分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