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时常盯着水里泛起的涟漪,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一次余姝无趣,丢了块石子进水里,水液溅到了她脸上身上,缇亚丽才忍不住问道:“你和我刚刚遇到时不一样很多。”
可实际上余姝本就是个骄纵的人,只是平日里周围都是该认真对待的姐姐妹妹,没有施展对象,面对此刻的缇亚丽则没有什么好收敛的,觉得无趣便说,觉得恼火便发火。
旁边的灌木丛被风吹得簌簌做响,余姝靠在石头上笑哼一声,没搭理她。
缇亚丽被五花大绑捆了整整四天,但她也十分能忍,一声痛和难受都没有叫过,余姝感受过三日这个滋味,手脚很容易僵麻,仿若有针在扎,一轮又一轮,没有尽头。
缇亚丽面对余姝时游刃有余十分自信,每次余姝睡着时都会给余姝松开手腕上的束缚,可是余姝没有那种自信,所以她绑了缇亚丽一路。
现在这是最后的二十里。
再行五里便是余姝与缇亚丽约定的逃走之地。
沙丘上的风很大,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余姝突然问缇亚丽,“你杀孟昭父母时在想什么?”
缇亚丽一愣,瘦的颧骨都突出了些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在想我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我救你出去的时候呢?你在想什么?”
缇亚丽:“我在想未来我们要是再遇见,我说不定可以从你身上拿下点什么零件收藏。”
余姝抿了抿唇,定定瞧向缇亚丽,“你在说谎。”
缇亚丽:“你是指哪一句?”
两句都是。
但是余姝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如今,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给过缇亚丽机会了。
余姝俯下身,拆开了缇亚丽脖颈上的颈环,随手丢到地上。
缇亚丽的脖颈上多了一道多日以来被勒出来的痕迹,余姝理了理将两人驼过来的马,迎着簌簌打来的风沙往前走了几丈,她回头望向正坐在沙丘中的缇亚丽。
周边金黄的沙粒也被风吹得打着旋,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可也只是那么一刻,平静的沙漠中骤然升起无数鼓包,早已埋伏在沙地下的人站起身,沉默着打量起被束缚的缇亚丽。
余姝站在她们身后,与缇亚丽遥遥相望。
她此刻已经有些看不清缇亚丽的脸,却也知道她说不准还是挂着充满恶意的笑。
“你说话并不怎么算数。”缇亚丽摇摇晃晃站起身,她身上的绳子在此刻也瞬间解开,缇亚丽捏了捏酸麻的手腕,淡声道:“说好让我逃十五里的,却把埋伏早早设在了这里。”
余姝冲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