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招手,“余氏,一般按照规矩,该先给大夫人敬茶才是,你怎的今日给我先奉了茶?”
余姝回答道:“妾身未曾获罪时,家中长幼有序,尊卑分明,无论做什么,总要先敬着长辈才是,否则岂不是僭越?”
王老太太闻言颇满意,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可知,你此举等于得罪了大夫人?”
“妾身为何得罪了大夫人?”余姝有些天真道:“这茶不是本就该先予婆母喝,婆母对我的训话也是谆谆教诲,若我因为听您说话而得罪了夫人,那不该是夫人气量狭小了吗?您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啊。”
王老太太此刻觉得有文化的人讽刺起人来就是更加过瘾一些。
余姝的话句句都条理通顺说在她心坎上,令她最后一点火气都消失不见。
“你且先去换身衣裳,”王老太太看她一眼,突然觉得顺眼了许多,却还是吩咐道:“傍晚,你还是再去与她请一次安,她不懂规矩,你不能不懂,礼数需得到位。”
余姝应道:“老太太吩咐的是,妾身会再去一次的。”
王老太太心里舒坦了,人也累了,冲她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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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晚间去寻傅雅仪时换了身打扮,倒没穿那样的水红了,改着了一身青衣,头上戴着挡风的幕离。
门口有丫鬟候着,将她请进了一室温暖的里屋,傅雅仪只着中衣,靠在榻上看书。
傅雅仪见着了她,淡声问:“你来干什么?”
余姝掀开幕离,露出一张特意装点过艳若朝霞的脸,眉眼弯弯,饱满红唇勾起,笑着说了句促狭的话:“奉老太太之名,前来膈应夫人的。”
王老太太哪儿会那么好心让她守着礼仪前来补了傅雅仪的面子,怕是觉得傅雅仪现在厌极了她,特意派了她前来膈应。
傅雅仪只觉得她此刻仿若一枝含苞的春花般明媚,漂亮地晃人眼,却还是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慢条斯理道:“等会我牺牲个瓷杯,将你打出去如何?”
“雷声大,雨点小,和早上一般,自是极好的。”
她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