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位置上,不管是盯着河水发呆还是假寐,都没人会在意她。
第七日时,日头没再升起,河面上挂起了大风,吹得在甲板上放风的人瑟瑟发抖,不得不退回到船舱内。
真如老船夫所言,气温急转直下,天际飘起小雨,还夹杂着细碎雪粒子,砸在人身上,又疼又冷。
赵雪梨生怕被冻得起了风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尽量不吹一丁点的冷风。
第八日时,河面真的开始结冰了,大船亦是走不动了,不得不停岸等待冰融化。
赵雪梨一直很警惕,害怕一旦出去就会发生意外,干脆连船都不下,就那般干等着。
可惜,一个日夜过去,河面之上的薄冰不仅没有消融,反而越来越厚,所有人都说走不了了,赵雪梨被东家退还了一半船费赶下去时一颗心跟灌了铅水般沉重。
她又开始在镇子上寻找能继续南下的马车。
南边多崇山峻岭,不仅路不好走,匪徒寨子也多,临近年关,山贼们也不安分,小鱼小虾都不放过,只想过一个好年,所以雪梨问了一圈,压根找不到在这个时候继续南下的车队,大多是早就走了,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再回来。
就这么耽搁了两日,她好
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逐渐越发不安了起来。
接下来,甚至下起了雪,雪梨困在客栈里寸步不出,夜夜被噩梦惊醒。
十一月二十二日,一个寂寂雪夜,雪梨所在房门被人敲响,门外那人扯着嗓子叫唤:“赵公子,你不是要南下吗?我给你找到车了。”
赵雪梨穿着一身耐脏的黑色冬衣,里面又套着夹袄,看起来倒是不单薄了,可一张脸过于消瘦,尽管涂黄了脸部,也不太像没长成的少年了,反倒像个长得过于女气的小倌。
她闻声打开房门。
门外的李二呼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道:“你还走不走?”
赵雪梨感到有些奇怪,压低嗓子,粗声粗气地问:“怎么今日又肯走了?”
明明雪下得越来越大,没有片刻减缓或是消停,之前没有车愿意走,现如今怎么又有了。
李二都:“我有几个走南闯北的兄弟昨儿个回来了,他胆子大,人也壮,雪埋到腿肚子也敢走,只不过,要加钱。”
听到要加钱,雪梨又觉得合理了,她问道:“要加多少?”
李二慢悠悠竖起一根手指。
“十两银子”
李二:“一百两!不还价。”
赵雪梨本来还将信将疑,听见对方开价一百两,心中落定大半。
应当不是什么陷阱?
只不过她尚且还有几分犹豫:“此行出了你那几位兄弟,还有谁?”
李二道:“还有个带着夫人孩子着急回家过年的富商。”
赵雪梨还欲再问,李二却已经不耐烦了,他撇撇嘴,“问东问西,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算了。”
言罢,作势要走,雪梨一咬牙,道:“我走!”
收拾行囊后,赶到约定地点时果真见到了五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他们在雪天也依旧穿得轻薄,似乎并不冷。
正中的马车旁站着位留着八字髯的富态商人,掀开的车帷中坐着一名抱着个三岁男童的美妇人。
赵雪梨见了,心里安稳很多,付过银钱后上了最后那辆略微窄小些的马车。
就这样,时隔数日,再次南下了。
山路果真不好走,覆了雪的路走起来尤其艰难,虽然行程缓慢了很多,可一连走了三日都算得上有惊无险。
雪梨是在第四日天未亮的卯时忽然发觉出有些不对劲的。
冬日里没有太阳,不好辨别方向,雪梨其实并不知道车队是否在往南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