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森寒得像一条随时会发起攻击的毒蛇。
赵雪梨心里有些发紧,只当做没看见他,面色如常陪着裴君如说话。
倒是裴君如坐在马车中见了走过来的裴谏之,不免兴奋,“二哥哥,你近来怎么比大哥哥还忙?我都许久没瞧见你了,明儿个带我去猎场赛马如何?”
裴谏之穿了身墨蓝色立领斜襟的衣裳,墨发束成马尾,腰间坠着玉佩,难得正正规规的,少了纨绔气,多了世家大族的清贵,可他脸色实在太冷了,比寒铁更胜几分。
裴君如嘟囔一句,见他不搭理自己,也没多做纠缠,将脑袋缩回车内,直接噤声了。
只消停没一会儿,又找雪梨说起话来,“姈姐姐,族学上得我快烦死了,那个长胡子夫子”
赵雪梨耐心听着,时不时劝慰一两句。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了宫门。
承天门处停了诸多华贵车撵,车里的贵人们都纷纷下来,持着身份文牒进宫,有些身份地位低些的,还得经过一番盘查才可入内。
赵雪梨本想去搀扶老夫人,可老夫人并不需要,她自有王嬷嬷服侍。
裴君如倒是黏着她,小手一直牵着她不放,一遇见大场面,倒是没再顽皮,而是规规矩矩的,只不过眼珠子还是控制不住地来回看,像在找什么能打趣儿的人或是物件。
大缙朝中风气稍稍开放一些,宴席有时男女并未完全分开,只是分席而坐。恰如此次,皇帝认回了曦贵妃之子,龙颜大悦,在令皇后筹备宴席时就特意叮嘱了男女分席即可。
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以及其余皇子都各有妻妾,有些甚至还已经诞下了孩儿,而宋晏辞被认回去时尚未成亲,后院里连个暖床的婢子也没有,皇帝此次未必没有借着宫宴给他挑些妃子的念头。
如此一来,参加这场宫宴时的穿着可就有几分讲究了。
若是想要被挑中去做皇妃的,便打扮得出挑一些,而若是家中无此意的,就尽量衣着朴素些。
赵雪梨就穿了一身素净的青色,款式也是中规中矩,既不出挑,却也令人挑不出错来。
她牵着裴君如走在老夫人和裴谏之后面,尽量目不斜视,循规蹈矩,连脚步都落得轻轻的。
宫内的墙垣又高又宏伟,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声音,安静地只能听见偶尔穿过的风吟。
沿着长长的宫道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入了内里,自有宫女领着众人落座,淮北侯府自然是上座,雪梨同裴君如均坐在老夫人下首,裴谏之则一言不发坐在了对面男席。
现下酉时还未到,皇家诸位和一干肱骨之臣尚未到,雪梨只能干坐着。
她的前面放了些点心酒酿,裴君如拿了块小口小口吃着。
没有人会指望在宫宴上满足口腹之欲,为了不在殿前失仪,大家早在家中用过了膳食,现下都是带着七分饱的肚子来的,裴君如也并非是真的饿了,只是尝个新鲜。
她吃了没两口,便不再敢兴趣地放下了,又将眸光转到裴谏之身上,问道:“姈姐姐,我怎么觉得二哥哥有些不开心呀,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姈姐姐!二哥哥在瞪你!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赵雪梨闻言看过去,对上裴谏之冷得能冻死人的森寒目光,她默默转回脑袋,“君妹妹,你看我像是敢惹他的人吗?”
裴君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确实,二哥哥不欺负你都算是好的了。”
她还欲再说什么,门口来了个小黄门,敲了铜锣,拉开嗓子充满威严地扬声道:“皇上驾到,跪!”
“皇后娘娘驾到,跪!”
“瑾贵妃娘娘驾到,跪!”
“”
殿内众人霎时起身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