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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乐融融的一家啊。

在那边的热闹下,玉鬘的身侧就像是被人为降下了难以散去的冰雪。她不住地颤抖,牙关紧咬,不甘地思考为什么上天如此捉弄自己。

陪着她的贵君试图拉着小姐的手给她安慰,却摸到了一手的寒凉。

“好了好了,以后你们姐妹两个就住在一起吧,至于你们身边的侍女,夫人也会安排好的。”

虽然自己不喜欢,可玉鬘的容貌之盛,就连宫中的女御也不能相提并论。

内大臣不甘心地承认这个流离在外的“轻浮”女儿的美貌,想着已经年近二十却还没有好消息的女御:以后这个姑娘也许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你答应以后改了那些和你母亲一样的毛病吧。”

内大臣不满意在他看来“轻浮自私、不顾大局”的女人“常夏”,即使那曾经是他主动热烈追求的、温柔温顺、天真美貌的情人。

“你好好和夫人打个招呼,之后认真学礼仪吧,别丢了我的脸。”

内大臣自以为已经足够宽容了,捞起被尚侍带动得更加流行的茶碗喝茶,等待着玉鬘的应承。

毕竟,内大臣家的小姐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她一个在乡下长到了二十多岁的女儿,有什么不知足的,肯定会尽快答应吧。

没有正眼看玉鬘的内大臣一边算计今年新的贡品茶叶有多少被送到可恶的源氏手里了,一边意外地听到了一声拒绝。

“不。”

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

“你说什么?”在瞬间变的鸦雀无声的大厅,内大臣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说,不!”

这一次,玉鬘的声音变大。

“我的母亲身份低微,可她也曾闯过鬼门关为您生育了孩子,绝不是您说的粗俗无礼之人!”

“这些年我流落乡野,能活下来也是依靠母亲曾经对老乳母一家的体贴。我受了母亲的恩情,绝不会答应没有抚养过我的您改掉所谓‘母亲身上的毛病’。若真那样,我就是世间唾弃的不孝之人!”

在贵君的满头大汗下,玉鬘陡然生出了勇气,当着一众夫人侍女的面,和在这个宅子里至高无上的主人内大臣叫板。

就像当年她孤注一掷、即使死在流亡路上也不愿委身逼迫自己的富贵乡绅一样。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内大臣又怎么样呢?

老乳母在筑紫还有两个儿子,乳母一家人还有退路。

而自己大不了就用这条命还给生父,又有什么畏惧!

“我是你的父亲!”

内大臣摔了昂贵的瓷制茶碗,不满高声。

“她是我的母亲!”

同样不肯让步的女儿玉鬘提高到同样的音量,直直地注视着生父的眼眸。

一朵云彩蹁跹移动,日光洒下,光影变化间,一旁被吓到不敢发声的侍女们猛然发现,对峙的两人的侧脸竟然惊人地相似。

“忤逆父亲就是你学到的东西吗?”

“尚侍大人说了,母亲也应受到尊敬。我尊敬您,可是绝不能以侮辱母亲为代价!”

听着淑子被搬出来,内大臣深吸一口气,转眼就看到了有几个微微点头赞同这个逆女的侧室和侍女。

瞬间血压升高。

“你这么有骨气,就不要说是我的女儿了!”

“前藤原中将之孙藤原玉鬘告退!”(注)

在满室惊呼和近江君的安静捂嘴下,玉鬘拉着贵君,不顾身上新衣的皱褶,大步离开。

“她,她……”

这回轮到内大臣全身发抖了。

被气得。

“小姐别难过了,说起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