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窗户,是两处视线极佳的位置。不同的是前者所观院内花草景色,后者所望高墙之外云卷云舒。
林知瑶抬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接银花递来的茶水,堪堪回道:“前两日云多,恐忽来雨水。今儿瞧着都被风吹散了,阳光和煦,倒适合露天听戏。”
银花听言,顺着窗户也瞧了瞧,“天儿确实清明了不少。”
林知瑶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又饮了口茶,“去寻你金花姐姐,说是我要进宫小住几日,帮我多备两身衣裳。”
正说着,金花进来了。
“我听庆晨说,夫人明个就要进宫去?”
她说话间瞥到桌边揉成团的废纸,又道:“贡院已封八日,明下午爷便能回了,夫人…还是该留个话。”
林知瑶道:“有你在我十分放心,比留什么话都强。”
金花似是叹息,“话多了便觉着烦,我传再多不抵夫人一言,还是……”
她话止于此,林知瑶却都明白,只点头应她,“知道了,我再想想。”
“只传了明日进宫,夫人要不寻个由头晚些去,哪怕是路过贡院,也免得再想什么说辞留给爷。”
林知瑶却道:“算了,本就没想着能见。”
说罢,她往门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再好的说辞他也不会信的。”
金花道:“不在信不信,留了话,便是夫人心里有爷,他看了能宽一点心就不枉费。”
先不论梁颂年是否会因此宽心,林知瑶听了这话,倒是心里生出暖意,面上浮出笑来。
“横竖是我夫君,我定要哄着的,明日走前我写点什么就是了。”
有了定论,金花才彻底放她出了门。
银花忙跟上去问:“马上用午膳了,夫人这会儿是要去哪儿?”
林知瑶头也不回,“我爹那院的玉兰该是开了,我去瞧瞧如何。”
银花抬腿要跟,被金花拽了回来,“在自家府院溜达还能丢了不成,你随我去收拾衣物罢。”
玉兰花绽放之前是悄悄鼓胀起来的球型花蕾,等待春风吹过,借力扬起花骨朵,再轻盈盈的瓣状散开。
不知是风力不均,还是花性不同,总之是,争前恐后的已露出娇嫩颜色,沉得住气的还在含苞等待。
林知瑶远远看去,虽花色不一,香气却藏不住,萦萦绕绕将还未进院的她包裹了起来。
忽然,视线中出现一挺拔身影,挡住了眼前的春色花容,将他从陶醉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二哥?”
林知瑶眨眨眼,目光打量着面前逆光的人,确定是自己的次兄林知珩无疑。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监察河西军防修缮的工程,要下月才归?”
林氏三兄妹同父同母,容貌上虽有像爹或娘,总还是互通的。其中最被旁人提起的便是眉眼间的神韵,全随了母亲。
若非要区分来说,长兄像父亲多一点,板起脸的时候也能不怒自威。次兄似乎像的均衡,翩翩君子不至秀气。而林知瑶,活像是翻版的林母,只是性格上没沾到一丝的温柔贤淑。
“爹说大哥要务缠身,你因新婚夫君惹他生气,叫我寻个由头回京管管你。”
“要命,”林知瑶觉得莫名其妙,“爹竟然将我的状告到了你这儿。”
林知珩见她这副表情,没忍住笑,“都知你偏爱这位夫君,怎的竟偏到亲爹都不顾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瞧你这反应,倒还冤枉上了,那你且说说怎么气的爹,我自论断后再说什么方才公平。”
林知瑶嘁了一声,“你对我夫偏见大的很,既与他有关,你定站在我对头,扯什么公平这种虚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