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一旁梁安仁先反应了过来,“莫非是进宫和太后聊过了?”
梁颂年听言,忙道:“我之前见瑶瑶忧心此事,还想着拜托母亲进宫瞧瞧,竟不成想和母亲想到一块去了。”
梁母叹声连连,“虽然知瑶这孩子不说,但我也不是个瞎的,这些天儿她瘦了多少,老婆子我看在眼里都心疼,要是她娘还在……”
她说到这,顿了顿,扯开了话口道:“我就是借着绣图与娘娘闲聊几句,想着探不来诏狱之事,总能了解惠贵妃处境。”
梁颂年听其语气,便知大概。
梁母道:“陛下亲自下的令,除了钦点看守之人,谁也不得靠近入内,就算当初孩子没流掉,这处境之下,恐也保不住。”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各有愁容。
梁颂年道:“儿子出京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母亲还是别同她讲了。”
梁母犹豫半响,得了亲儿子这么一句,心里倒也有了数,遂把这些话都咽进了肚子。
正于这时,林知瑶回来了,梁颂年见了,忙拿起筷子,给梁母夹了块鱼。
“母亲今日吃的太少,再尝些。”
梁母心领神会,拿起筷子,又嘱咐道:“此行任重道远,万事务必三思而后行,我和你父亲、知瑶,都在家等你回来。”
梁颂年刚回应一句,林知瑶已经走到了眼前,他便抬头笑问:“拿了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知瑶坐回原处,将手中物件儿递于他。
梁父梁母两脸旁观。
梁颂年接过时,已经完全认了出来,正是之前林知瑶亲手绣的倦鸟纹样香囊。
不等梁颂年发问,林知瑶主动道:“此物本是我的心意,不想被歹人利用,沾染了血渍,还惹你生气。我原想着扔了算了,又不知怎么,就是不舍得。昨儿个给你检查出行衣服,又想起这个,便翻找了出来。”
梁父梁母视线转移到儿子脸上,后者神色复杂,盯着眼前物件儿,颇有些百感交集的意味。
林知瑶又道:“废了好一番工夫才洗干净,纹样都有些褪色了,你先将就着戴,等你回来我再绣个新的。”
梁母见儿子还不吭声,一把夺过香囊,端详起来,“这纹样小巧精致,我看着定是用心绣制,知瑶啊,这图可有什么讲究?”
林知瑶被这一问,难免想起当初画面,连忙向梁母撒娇抱怨道:“一只孤鸟,我本着他出远门,寻个倦鸟知返的寓意,叫他见了此物,便想起家里有人在等他回来,谁知他竟不知好歹,说儿媳绣了只鸭子!”
梁父听得入神,一时不察,噗呲笑了出来,随即被梁母一记眼刀杀过来,立刻咳了两声,喝茶掩饰,好在梁颂年也笑了,吸引了林知瑶的火力。
“母亲,你瞧他,还笑话我!”
“粗俗!没有眼光!”
梁母虽然骂得是梁颂年,仍不忘再瞪梁安仁一眼。
有人撑腰的林知瑶,得意的看了眼梁颂年后,转头与梁母乖巧道:“也怪儿媳学艺不精,确实没绣出灵气神韵。”
梁母握着她的手道:“活物本就难绣,你有这个心意,又费心费力去做,他不知好歹就该打!”
林知瑶见好就收,转而道:“母亲绣工非凡,下回再绣,儿媳定要时时请教。”
梁母笑呵呵道:“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请教之言。”
梁颂年见缝插话,“下回要绣个什么?”
“给你留个悬念,等你平安归来,自己瞧吧。”
林知瑶说罢,又道:“本不该叫你戴个褪色旧物出门,但我这手艺笨拙,赶不出快工,便塞了平安符进去,旧物盛新意,也行了。”
一语双关,新意,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