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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是关乎他们每一个人生死的大事。

多少权贵被抄家时,家中的奴仆都要跟着陪葬!

一些没有卖死契的都纷纷找门路要为自己赎身,另一些家生子也哭到管事脚边,想要寻机离开。

树还没倒,上面的猢狲就迫不及待要散。

当年揣着宰相门前七品官而得意洋洋的潘家奴都落入了

恐慌的情绪当中,恨不得马上与潘家划清界限。

潘弘想要见父亲,可被他以生病为由推脱了几次。

但谁都知道托病只是一种说辞。

潘侍中还没到被三言两语打倒的地步,他没有病,只是不想再面对指责,尤其来自儿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女郎戴着兜帽由人引到潘侍中的院子里。

潘侍中开口就问:“二殿下如何说?”

来人正是陆锦儿。

在潘府人人自危的时候,也唯有她从容自得,进出如常。

潘侍中等的便是她的消息。

陆锦儿慢悠悠摘下兜帽,看着潘侍中如实说道:“二殿下说,他也无能为力。”

“人不会一直幸运下去,走老路显然是不行的,对吧?”潘侍中站起身。

当年他也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危机,正好抓住了野心勃勃的皇帝,他们一拍即合,共谋了改朝换代,又保住了他的十多年的权势,他如今想故技重施,只是齐蛮和他父亲不像,他更像一头脱缰的野狗,总是不肯坐下来和人好好谈判……

屋外灯火大亮,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让潘侍中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是圣人找我了。”

陆锦儿颔首,微笑道:“圣人要我来唤‘义父’入宫。”

潘侍中脸上不见一点惧怕,掸了掸衣袖,平静道:“正好,有些事我还要告知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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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宵禁时分,街上的行人本已不多,但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人不见少反而越聚越多,都在潘家出门的路两边等着看潘侍中的车架。

潘家侍卫骑着马,一如往常护送着主人的车架。

马蹄声不断踏在青石板上,整齐划一,显示权臣的威仪。

但此刻百姓们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有人突然朝着犊车大喊了句:“潘侍中你当真指使了人破坏水坝,就是为了扳倒世家,独揽大权吗?”

这一声犹如一个石子掉进水池,激起涟漪不断。

“潘侍中当真曾默许袁四郎抄查商户,中饱私囊吗?”

“是不是北胡求娶公主也是你提议的?你和北胡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潘侍中本是闭目养神,不管外面的喧哗吵闹,但那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仿佛所有的坏事都落到了他一人头上。

曾几何时他出行时,这些百姓莫不是顶礼膜拜,对他尊崇敬仰,莫说拦了他的路,就是前面有枯枝烂叶也会主动为他扫净。

他是寒门之人,却打破了数百年世族的垄断,成功跻身权利的中心。

不但为普通人打开了官路,还成为了他们的庇护伞!

潘侍中的手开始发颤,他并不寒心皇帝对他不公,帝王嘛,总是无情的,就算是亲兄弟都有反目成仇。

他能理解皇帝,但却因为这些百姓的话而寒心。

这时,侍卫敲了敲他的车壁,低声道:“郎主,他们挡住了路,走不动了。”

潘侍中一握双拳,怒火攻心,猛地站起,一把掀开帘子出来。

他身穿紫色袍服,脸上是修剪得当的美髯,眼角微垂,法令纹深刻,显出一副凶相。

“尔等无知小民!”

他振臂一呼,四周的声音转弱,同时无数的眼睛都望向他。

潘侍中道:“我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