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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坠入梦中,却保持着一定的理智,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沉溺其中,以防某一日梦醒会备受打击,更感失落。

不过她也记得祖母似乎是说过,给了她几个铺子作为嫁妆,她的嫁妆、聘礼以及其他财产都是傅母替她管着,是多是少对于吃穿不愁的女郎而言也没有要数得一清二楚的必要。

犊车又停下,萧临把碟筷收回食盒让景澜拿下去。

景澄递进来一根糖葫芦。

五个滚圆的山楂果在竹签上叠成一串,每一颗都裹有晶莹剔透糖壳,红彤彤,犹如五个齐整的小太阳。

崔兰因举起糖葫芦,眼睛弯弯,好像浸透了溪水,既清还净,“夫君是有事想说?”

又是美酒佳肴又是糖葫芦,谁看不出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车轮粼粼,街市喧闹,但车内却静悄悄,两人的呼吸都很浅,视线交汇在那根糖葫芦上。

“今日在假山的事……”萧临吐字缓慢,他的手放在膝上,忍不住要擒住膝盖骨,仿佛这般才能支撑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品格。

“我思索了许久,还是应当向你道歉,抱歉,是我失控了,我不该那般做。”

崔兰因拿到糖葫芦时其实已猜了个大致,本是抱着一种看长公子笑话的心态,但是听完他的道歉,不知怎的,她眼睛一酸,眼睫竟沾了泪,莹莹泪光霎时模糊了视线。

“你……”萧临哽住,余音戛然而止,像是失足跌落悬崖,再无生还的机会。

那啪嗒啪嗒掉下的眼泪,犹如飞出千万根丝线,把萧临的神思扯出躯壳。

与崔兰因分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忍不住分神去想她。

崔兰因当真不生气、不恼怒、不介怀吗?

倘若自己受此钳制与冒犯,即便面上不露声色,心底也是恼的,不但恼还会厌。

他并不想惹恼崔兰因,更不愿意她把自己当做一个莽撞、无礼的郎君。

所以思来想去,他应该道歉。

未能克制失控,未能约束行为,都是他的错。

他可以认错,也想补偿,但他没有料到崔兰因居然一语未发,先掉了眼泪。

他此生还从未做过安慰哭泣女郎的事,脑子几乎一阵空白。

然哭了几滴泪,最酸涩的感觉散去,崔兰因云歇雨收,用手掌揩去眼泪,看清面前的萧临。

他目不转睛,如临大敌,莫名好笑。

“我是没想到长公子会为这事道歉。”崔兰因笑,感慨道:“我遇过许多事,还未曾有人特意向我道歉过。”

无论她是白孟城的孤女还是崔家的女郎,遭遇过无辜牵连的驱赶、栽赃陷害的辱骂、无端失望的诘问。

有些人站得更高,总有诸多理由。

或许也无须理由,因为这是他们的权力。

官对民,父母对子女。

即便做错,从不认错。

想起从前,她也曾委屈过,但又因为一直得不到“道歉”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长此以往,她就不期待有人能够对她道歉。

“其实,夫君不用放在心上。”

崔兰因大方道:“因为那个吻我并无感觉,算不上冒犯。”

这是大实话。

对崔兰因而言,和萧临亲嘴,不过是两块肉碰在一起,就好像手背贴上手背,哪怕陌生人都有可能在行走的时候挨上,更何况是她的夫君。

既然选择嫁人,崔兰因没想过守身为玉,这个词本就荒诞,她的皮肉也没有金贵到碰也不让碰。

话本里还说夫妻敦伦犹如道法自然,道既是万物通理,岂有不遵的道理。

崔兰因把话解释清楚,便觉两人已无误会与嫌隙,心安理得低头享用手上的美食,她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