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我们不能一起上菜,而是每次吃完一道之后,等他叫了才能继续上下一道。”
“最开始我们都没当回事,但周全稳重,十分怀疑此人的目的,我便让周安昨日尾随他离开沈记”
沈荔听完,不由得挑眉:“间谍?”
芳姨揣测:“您是想说细作?”
旁边的周全接过话头:“是,掌柜的,我们怀疑这位是其他酒楼派来的细作。”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吱声地望着他。
周全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跟沈荔说话,难免有些紧张,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一直怀疑,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不过我曾经听说听说有的人天生有一根很灵的舌头,多吃几次,就能尝出这菜的配料和做法。”
他一扭头:“——像宁宁那样。”
宁宁听见自己被点名,连忙摇头:“跟我可不一样”
“对,和宁宁不一样。”沈荔说,“宁宁只是对味道的搭配很敏锐。周全你说的这种”
她想了想:“确实也有可能。”
味觉这东西,九分靠天赋,一分靠经验,后天是很难培养的。
所以这种人才,显然也并不受古代现代世界观的限制。
要是真的让他探知到沈记的菜谱、原材料、做法,无论是哪一家出的手,双方客流量都有天壤之别。那么对沈记来说,绝对是一次莫大的打击。
赵二已经在拍桌子问了:“是哪家?奎香楼?凌云阁?满庭芳?还是”
沈荔没作声,周安嗫嚅片刻,说:“我好像、我好像知道。”
*
与此同时,奎香楼。
“什么?吃不出来?”
“吃不出来就吃不出来,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奎香楼的掌柜王华怒目圆睁,恨不得把面前这个若无其事的长脸男子瞪死在原地:“什么叫吃不出来就吃不出来,老子花重金请你去沈记,你当真以为是请你吃饭了?“
那男人多少有些心虚,但想了想,又直气壮地抬头挺起胸膛:“这不能怪我!食材的味道还好分辨些——那沈记老板再厉害,也不能从天上摘一片云来做菜吧?”
他掰着指头细细数:“萝卜、鱼、羊这些东西都不难找,就算香料贵重复杂了些,也不是完全买不到的东西。”
“但是这做法工序嘛实在不好说,我又不是厨子”
王华气得一屁股从竹椅上弹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来走去,手指头肉嘟嘟地颤着,直直指向中年男子:“你、你!这做菜工序才是最重要的!原料多一分少一分,添一分减一分,外头那些舌头哪里吃得出来?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金子琼!金子做的舌头,金子琼!”
金子琼慢条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抬眼看了眼王华,又给他也倒了一杯:“王掌柜,坐嘛,凡事不要这么着急嘛。俗话说欲速则不达——”
王华一脚踹在桌边。还好这桌子是上等老梨花木,又厚又重,他怒火澎湃的一脚过去也没能踹动半分。
“你让老子怎么静心?也不知道沈记那娘们放了什么仙丹?做了什么仙菜,人人都喜欢?还有那个该死的折月客!说不定,这货就是沈记的老板娘”
“非也非也。我可听闻那沈掌柜是农户出身,说不定大字不识,怎可能是折月客呢?”
金子琼喝了半口茶,又道:“其实我这儿还有一个问题”
王华差点摘下腰间玉佩砸他:“你还敢有问题?”
金子琼:“我兴许已经被人察觉了。”
他想起沈记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伙计。
他明明再三叮嘱了,要一道一道地上菜,就是怕放凉了影响他对工序和食材的判断。
以沈记的服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