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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垒原本还担心秦疏走不惯山路,结果发现这人气息平稳,跟没事儿人一样。

秦疏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佟垒轻哼:“体力不错。”

秦疏站定:“要我背你上山吗?”

佟垒斜眼笑他:“夸你还喘上了,等我七老八十走不动路那天,你还能背动我才是真能耐。”

秦疏被他话里的意思取悦到,牵住他的手,“好的,男朋友。”

佟垒眼神轻闪,第一次体会到这个词的美妙。

他手指轻拢,回握住秦疏的,没有迟疑,没有犹豫,默认了这个称呼。

山村的景色总有其相似之处,佟垒早就看得厌烦了,高楼大厦远比绿水青山对他有吸引力,这次却看出些不同来。

树林青森森的,在阳光下蒸腾,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特有的清香,树下、草丛里,点缀着不知名的花草,与蜂蝶一道曼舞轻歌。

有些浆果已经成熟,引着人不停嗅着。

秦疏看他挺翘的鼻子一耸一耸,觉得有趣。

灌木下,几支龙葵长得粗壮,上面缀满黑压压的果子。秦疏折了两根枝条给他。

“黑天天啊。”佟垒的声音中带着怀念,对于乡下孩子来说,这是扎根在记忆里的美味。

佟垒揪着果子吃,说起了小时候各种刨食的经历。

桑椹、马齿苋、天麻、车前草……

秦疏听着佟垒的讲述,仿佛看到了那段没有他的日子,小小的佟垒是如何艰难地养活自己。

有些苦难,是成长中无法回避的因素,佟垒早已习惯。而今,那些过去的艰难,因为有了可以分享倾听的人,似乎也不再沉重。

佟垒第一次跟秦疏提起了养父母。

“我都不知道我爸妈去找他们算账了,我如果知道——”

佟垒停顿一下。

秦疏问:“如果知道,你会怎么样?”

“如果知道,我高低得掺上一脚。”

佟垒话中的意思好像很遗憾,秦疏却能看出,因为佟叔叔他们的出面,佟垒是高兴的。

有些缺憾,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弥补。

秦疏看着他闪光的眼,深藏功与名。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眼前出现了大片的芦苇荡,铺在湖面上,绿茫茫一片,远远望去,有水鸟在湖面游弋。

起初,佟垒以为是天鹅,等到了近前,发现那竟然是一大群鸭子。

大鸭子带着小鸭子,排兵布阵似的,见到人来就是一顿嘎嘎嘎,却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意思。

佟垒长见识了,“看来这里和甘县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秦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穷山恶水,甘县那地方,别说一群鸭子,连根鸭毛都别想看见。

秦疏问东来:“这是谁家的鸭子,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这是问心观的鸭子,没有人会动。”东来提起问心观时,眼里带着尊敬。

“道观养鸭子?”

东来点头:“问心观的鸭子特别好吃。”

秦疏和佟垒对视一眼,这个问心观和他们以为的好像不大一样。

几人继续走,等走到道观的山门前,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佟垒看着道观的大门有些傻眼。他以为的道观,云雾缭绕,古朴庄重。实际的道观,大门陈旧,红漆剥落。

门匾上的“问心观”三个字虽苍劲有力,却也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破损的台阶缝隙,几株顽强的小草正迎风飘摇。

秦疏看佟垒失望得跟缩水的小白菜似的,哄道:“来都来了,进去吃了鸭子再说。”

东来显然见多了类似的反应,解释道:“地方是破了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