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此,她恐怕这辈子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他的恩情了。
她又掐他:“铁面无私的沈少卿,躲在媳妇儿怀里成哭包,说出去谁信啊?”
沈止笑不起来,只抱着慕容卿不撒手。
后头一直到中秋,他都跟个甩不脱的膏药一般,对慕容卿几乎寸步不离。
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也就罢了,有两回连着慕容卿如厕时候,他都要在屏风后头和她搭话。
如若不是慕容卿发了大脾气,她又真的被沈止这举措憋得解不出来,沈止都不想让步。
月见和夕雾感叹道:“我觉着主子爷快疯了,郡主要能活还好,要不然郡主的死的那日,就是主子爷疯的那日。”
夕雾听了,眼泪就下来了,手帕擦都擦不干净:“我现在一看两位主子我都想哭,我这心里难受。”
月见照着夕雾后背就来了一下子:“谁不难受,都难受,你不许哭,别还没什么事儿被你哭出了大事儿,给我憋回去!”
夕雾吸吸鼻子硬咬着嘴唇,也不敢再触了眉头。
中秋夜宴,沈止同慕容卿从宫里出来,慕容卿已是醉意深深,她一下午都在宫里打麻雀,这会儿嘴里不住念着八条,九筒。
沈止被她念得发笑,扶着人上了马车。
慕容卿坐着难受,躺着也觉着肚里翻涌,马车行到半路,她就受不住颠簸,去胡同边儿吐了一回。
吐完了还可怜兮兮地指给沈止看:“我把一筒吐出来了,胡不了了了。”
沈止也是应对有方:“这把流局了。”
慕容卿脸上眼见着就露了笑意。
既马车不能乘,沈止就背着慕容卿一步一步往沈府走。
十五圆月高挂夜空,北斗七星也在闪烁。
慕容卿吐出一口酒气:“今儿皇后婶婶和我说,我二姐姐又有了,看脉象说不定还是个女娃。”
“嗯。”
“我摸我二姐肚子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能给你留个孩子的话,你兴许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了。”
沈止心又发酸。
“可我偏偏生不了,我好难过啊,沈灼渊,我还想看着我小侄女儿出生呢。”
沈止托着她的身子,骗她也骗自己:“当然可以。”
“可我还能活到那时候吗?”
伴随一阵铁链相撞的汀泠之声,同时还有一句不耐烦地:“当然能。”的熟悉声音响在了头顶。
沈止与慕容卿一同抬头,慕容卿指着胡同墙上的连星喊:“三条来了!”
沈止自认已经不是大理寺人,对于连星的出现没什么波澜。且他和尤诺说不清道不明,他也猜到了许多,也就不打算同他动手。
于是背着慕容卿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才反应过来。
沈止蹙眉问蹲身在胡同墙上的连星:“你说卿卿能活是什么意思?”
连星抓了抓头发,显得尤其烦躁,语气就难听:“你听不懂人话啊,能活就是能往下活。”
他一个跃身,站到了沈止跟前儿。
当年还瞧着稚气的少年,如今已是同沈止一般儿高了,那张面容白嫩俊俏,却因其行止恣意跳脱显出了一股邪气。
此时已近子时,西街多是权贵,沈止背着慕容卿抄了近道,是以胡同内眼下除了他们三人并无旁人。
连星扛着战镰,又蹲到了胡同角,开始骂娘:“劳资辛辛苦苦从苗疆偷来的宝贝,费了我多大功夫才从虫窝里掉了包,难不成要为你二人做了嫁衣?”
沈止心头一跳,沉声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啊!”连星呸了一口:“你不老早就派人找同生蛊了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