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褚府的马车抵达弘孝寺。
姜雪绾以身子不适为由,单独乘了一辆马车,蒋南絮和蒋雯翠则挤在一辆马车里,和姜雪绾宽敞大气的马车不同,给她们准备的马车就要狭小的多,两个人再带上个孩子,一路上着实有些拥挤。
好不容易到了弘孝寺,两人都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想要喘口气,然而韫哥儿因为一路乘车不舒服,死活不肯下马车,又哭又闹,还吵着要回家,任凭两人怎么哄都不行。
偏生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姜雪绾身边的赵妈妈讥讽道:“小公子这是怎么了?蒋姨娘莫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这可是寺庙重地,哭哭啼啼算什么事?”
蒋雯翠本就因为挤了一路而气恼不已,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这会儿听着赵妈妈拿寺庙忌讳说事,更是火冒三丈,毫不客气地横过去一眼:“舟车劳顿,小孩子发发脾气再正常不过,赵妈妈若是忍受不了,自可先行进入寺庙。”
这话的意思便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会管,轮不到一个仆妇来指指点点,再者说,这还没进入寺庙呢,哪里是什么重地。
赵妈妈被怼得神情一滞,还想说什么,却被姜雪绾打断:“行了,进去吧。”
祈福之事繁琐复杂,姜雪绾才没有跟她们闲耗的心思,逞一时口舌之快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姜雪绾一走,褚家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蒋南絮三人,还有梦月和梦瑶两人在一旁候着。
大约是受到了刚才争吵的影响,韫哥儿的哭声小了些,方才不管用的糖果也起了用处。
蒋南絮抓住机会,拿着糖果喂到他的嘴边,顺带把人从马车内抱了出来:“韫哥儿,小姨给你糖吃,不哭了好不好?”
韫哥儿吸吸鼻子,在她温柔的攻势下,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哼,我哄你你就不下来,你小姨略微一哄,你就下来了?”蒋雯翠一边抱怨一边拿出帕子,趁着给韫哥儿擦鼻涕的间隙,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韫哥儿吃痛,捂着鼻子往蒋南絮的怀里钻,甜软的香气特别好闻,他干脆搂着蒋南絮的脖子不撒手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哼唧道:“阿娘坏,不要阿娘,要小姨。”
“好好好,你个小没良心的。”蒋雯翠被他童言无忌的话给整笑了,作势抬手去挠他的痒痒,其实是想要把韫哥儿逗笑,免得他等会儿情绪上来又要闹。
蒋南絮明白她的意思,配合着往旁边挪开两步,追逐间,一声声有力的马嘶声,将她的目光引去,不由停下了脚步。
两辆奢华贵气的马车踏风而至,缓缓停靠在路边,前后跟着两队严正肃立的护卫,左右则是两队统一身穿墨兰色衣裙的婢女,阵仗浩大,一看便知是信阳候府的车队。
没一会儿,前后两辆马车都有了动静。
伺候在侧的奴仆当即行动起来,搬凳子的搬凳子,扶人的扶人。
最前面的那辆马车,两名女子撑着婢女的手踩在脚凳上依次缓步下车,前者岁数瞧着要大一些,后者则正值青春貌美,但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步履轻盈,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典雅。
这两位蒋南絮都不曾见过,只听蒋雯翠在耳边介绍,前面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苏氏家族的嫡长女——如今的信阳候夫人苏扶瑛,而后面那位就是出身京城名门魏家,曾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如今的世子妃魏诗妍。
闻言,蒋南絮的目光不由在魏诗妍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无论是颔首、微笑还是行走转身,都是恰到好处的优雅自然,让人望之便不自觉心生敬意和向往,只因那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面对比自己优秀太多的女子,蒋南絮颤了颤眼眸,心里说不上来是何滋味,但她很清楚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