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会坐着侯府的马车回来?”
若她没认错,那个规模的马车,只有侯爷侯夫人以及嫡出的公子小姐才能使用,按理来说,那样的人物,不是刚到信阳的蒋南絮能够攀附得起的,又怎么会破格把马车给她用呢?
蒋南絮微微撩起眼皮,环顾四周,杏眸里流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微妙神色,抬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此事说来话长,等回去后再慢慢解释。”
如周沅白所言,世子救她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众目睽睽,涉及到女孩子的名声,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便是极快的撇清关系,解释成单纯的解救即可,可坏就坏在,他抱着她走上岸的那一幕落入了许多人眼里。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不懂他为何会在那样的情形下将她抱起来,实在有失理智,给他自己招惹麻烦不说,还会受人诟病。
不过不管他有何意图,若是能因此攀上信阳候府这根高枝,对她而言绝对称得上一件好事,尤其她听说信阳候世子的后院除了世子妃,妾室通房,如果……
蒋南絮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居然做起了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回到素栖苑,等候多时的蒋雯翠蹭一下从圈椅内站了起来,看到蒋南絮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抓着她的手问:“郎君他……”
“四姐姐放心,姐夫他没事。”蒋南絮的手背被她抓得生疼,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不由得用了些力道从她的手中脱离。
蒋雯翠全部身心都放在了那句“没事”上,压根没注意到她挣扎的小动作,嘴边连续念叨了好几遍“那就好”,随即气愤地拍了拍桌子,怒气十足的哼了声:“真不知道哪里的来的贼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信阳城内行凶!”
可骂着骂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忧愁地闭上了眼睛,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哭,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不停往下掉:“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也不怪她反应强烈,只因信阳城好几年没出过性质如此恶劣的行凶事件,花朝盛会这样盛大重要的节日,数以万计的百姓聚集在玄阳湖周边,负责布防工作的褚满清绝对会被问责。
降职是小,砍头是大,怕就怕还会就此连累家人,致使再无出头之日。
上个月世子遭遇刺杀命悬一线,负责护卫的领头以及其下属就因失职,降职的降职,赐死的赐死,总之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而他们的家人,自从那件事过后,就彻底在信阳城消失匿迹,连家门都不敢出。
然而这才过去了多久,世子的伤好不容易养好,就遭遇了第二轮刺杀,她都不敢想侯爷若是得知了消息的侯爷,该是何等的大发雷霆,哪怕念及往日情分,褚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届时,她该怎么办?才三岁的韫哥儿又该怎么办?
在里间摆弄玩具的韫哥儿听到娘亲的哭声,啪嗒啪嗒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不知道因为什么在难过的娘亲,一边细声安慰着不哭不哭,一边使劲踮起脚,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替她擦眼泪。
蒋雯翠红着眼眶,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伸手把韫哥儿抱进怀里,无声咬着下唇逼迫自己稳住情绪,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哪怕真的要被追责,再愁再难,也会有姜雪绾和褚老夫人想办法,轮不到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妾在这独坐愁城。
思及此,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让梦瑶把韫哥儿带出去,旋即抬手招呼愣怔在一旁的蒋南絮坐下,缓了缓思绪,打量几眼她的女使打扮,又问了些当时的过程和细节之类的问题。
蒋南絮还是第一次瞧见蒋雯翠失态的模样,从她不经意呢喃出声的只言片语中,蒋南絮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默默递了张手帕过去,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