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好眠让商诀一贯理智的大脑有些迷糊,所以他没有立刻发现异常,直到身边传来微微的摩挲声。他这才发现床边睡了一个人,并且自己的手还死死的抓着什么东西,一个温热的东西。

那是……?一只手。

一瞬间时光回溯,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想起自己昨晚半夜突然感觉头疼和口渴,于是他下床准备倒水喝,结果由于头太晕没站稳,最后好像还晕过去了。

然后伴随他多年的噩梦再一次占据他的梦境。

梦里母亲狰狞可怕的脸一成不变,她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玉兰花枝,一边哭泣着,怨恨着,歇斯底里着为什么自己生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害得她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害得她在家族面前抬不起头,害得她没了面子。

小小的商诀蜷缩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不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瘦弱的身体这么有力,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的时候,疼的他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

浓郁的花香没能唤起母爱也没能遮住刺鼻的血腥味。歇斯底里的叫声里夹杂着孩童稚嫩的啼哭,这种声音时常出现在一处偏远的庄园里。

回忆一刻不停的折磨着商诀,脑袋仿佛被炙烤一般的痛楚,他正在和梦魇挣扎拉扯,就在这时,几根温热有力的手指覆在他额上,动作生涩地按着他的额角,为他拂去严炙的痛楚,只余一片安心舒缓。

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一道模糊的光影向自己走来,他全身沐浴在光亮里,并不刺目,反而有种暖融融的意味,他不觉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独属于他的‘光’。

回忆结束商诀理智慢慢回笼,终于觉出自己手里紧紧握住的是风无的手。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一贯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的自己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立刻甩开风无的手,而是五指不自觉地用力,让手心里的手更紧地贴合自己的皮肉。

手心里的温度传至商诀心头,熨平了他心里的褶皱。

……

看着再一次用肥皂清洗双手,特别是自己握过的那只手的商诀,风无尴尬极了。

回想起早晨四目相对的尴尬场面,风无:求生活善待二旬老人。

都说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很忙,这不,在心里库库给了自己两拳后,风无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打开电脑,埋头苦干起来。

那边,对风无的想法一无所知的商诀再一次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里明明空空如也,却也不知道怎么的,商诀总是感觉有一股温热不断炙烤着自己的手心,那股温不烈却热的厉害。

滚烫的手心导致他不得不常常用凉水降温,借以暂时止住可以灼烧他肺腑的心火。

工作结束,三人踏上回程,上午出发,下午飞机就顺利落地A市。

“风无,那明天早上公司见喽!”

“好,明天见。”

由于这次出差时间比较久再加上工作完成的不错,商诀特意给两人放了一下午的假。和杨青分别后,风无打车回到住处。

一周的舟车劳顿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彻底释放,风无扔下行李直奔卧室,拉上窗帘遮住中午炽烈的艳阳,随后倒头狠狠的睡上一下午,直到薄暮冥冥,日落西山。

拥着被子,风无在被窝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利索的掏出手机,开始愉快的刷起视频。

七点,八点,九点,十点。困意消退,口舌之欲来者居上。

直到迟来的饥饿感不断侵蚀着风无的肢体,胃部饿到咚咚作响,一丝隐痛从腹部传来,这才迫使风无放下手机。

捂着有点疼的胃,风无拉开冰箱,下一刻又面无表情的关上。

胡乱套了件黑色卫衣,他拖着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