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是无法掩饰的。
陆方明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这颗棋子是废了。
“在笑什么?”容朗理了理衣裳,“先看看自己现在是用的哪只手捂住你的痛处,再慢慢笑吧。”
杨利贞一愣,缓缓低下头。
自己的左手正捂在自己刚刚被攻击的要害处。
容朗斜着身子,一脸坏笑地对着李希言说道:“这不白白挨了一脚?”
李希言压住上翘的嘴角,却掩饰不住微微弯起的眼睛。
“王爷劲儿有点大,把杨长史踢坏了如何是好?”
“这已经不重要了吧?反正他都亲手把自己孩子全杀了。”
二人一唱一和,说得杨利贞胸口像是有一股气在翻腾。
“那个黑衣裳的。”李希言抬了抬下巴,“说一说,薛夫人和孩子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撑起身体。
“正月十五晚上,子时,我从院墙翻进去,跳上窗户进入了书房二楼。薛夫人和四个孩子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杨利贞拿着剑坐在一边说让我可以动手了。为保万全,我先在他们的喉咙上割了一刀,然后又乱砍了很多刀。走的时候,杨利贞忽然叫住我,让我把我的剑给他。他拿着我的剑,砍了薛夫人和那个小男孩儿几下。”
“砍的哪个部位?”
黑衣人想了想才说道:“薛夫人左手臂和左边腹部,那孩子是腹部上正正挨了一下。”
容朗掏出验尸格目,看了一眼。
“对得上。”
“贼人诬陷!贼人诬陷……”杨利贞鼓着气大喊。
李希言不耐烦地向后靠了靠。
“杨长史先解释一下,为何你要掩饰自己左利手的事实?为何书房当时是从里面锁住的?又为何薛夫人和孩子会晚上去了书房?薛夫人和孩子的鞋子并没有被拖拽的痕迹!他们是自己走去的书房的!”
杨利贞垂下眼,放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着。
“你以为你在此狡辩就能逃出生天吗?本官只需要给王老夫人修书一封……”李希言眯了眯眼,“你为了杀妻做出这么多弯弯绕,怕的不就是王老夫人吗?”
杨利贞打了个寒战。
李希言语气放缓了些。
“你自己想想,这事情本来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是谁……误导了你,利用了你。”
事已至此,杨利贞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李希言明白他只是碍于颜面罢了。
她站起身。
“来人。将陆方明,杨利贞,苟维锁拿。”
“是!”
一群绣衣使一哄而上,不过片刻,三人就被捆得严严实实地带了下去。
四周的百姓目光聚集在李希言身上。
他们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个结果,一个公道。
李希言站起,身姿如松,掷地有声。
“劣质堤坝马上拆除,之后由新任钦差进行重新建造。涉事人等全部锁拿下狱,依律处置。这些赏赐是陛下抚恤苏州百姓的,这次的事情……”
她弯下腰,朝着人群深深行了一礼。
“是朝廷的疏忽。”
苏州城内外沸腾如同过年一般。
身着黑衣的绣衣使们在无数扇朱门出入,抬出数抬金银珠宝。
围观的百姓看得是既生气又解气。
另外一边的刑场也很是热闹。
那些参与其中,罪行重大且已无价值的官员商贾直接被李希言下令推出去砍了脑袋。
一夜之间,就有五十四人人头落地。
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而苏州官场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