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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低,几乎与他脸贴脸。突然,视角一换,他成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成了骨架。他盯着森白的骨,感觉心里破了个大洞,寒风穿心而过,他伏到骨架上,一转头,看到血迹斑斑的菜刀落了下来,砍在了破烂不堪的身体上。

姜冬至叫不出声,惊恐地睁大眼睛,眼里印出了妇人癫狂的笑脸。他喊了她一声,只有一个字,拖得老长,不解中带着无限眷恋。

菜刀即将落下时,世界又起了变化。

第240章 232.生长痛 姜冬至站在虚无的……

姜冬至站在虚无的白里,和银发高束的少年面对面。

那人神色冷峻,喊了个名字,三个字,很模糊,就像潜在水里听岸上的说话声一样。他断断续续说道:“快醒来……这不是你的……危险……假的……她是真……想见你……”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姜冬至尝试理解难懂的话语,一想到真实,菜刀又出现了,刀刃对着躺在血泊中的孩子,无情地落了下去——

眼睛被谁遮住了,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手心很暖。

是姐姐。

“不要看!”

呼啸的狂风停息了,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姐姐的呼吸声很急,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匆匆赶来一般。

姜冬至覆上微微发颤的手,疑惑道:“姐姐,什么是真?”

姐姐说:“冬至是真的,姐姐也是真的。”

姐姐是不会说谎的。

这么想着,姜冬至醒了过来,盯着墙壁,眼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他恍然间想起自己做了个梦,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梦的内容。他苦恼地翻了个身,看到姐姐面色苍白地躺在身边,像是快要融化的雪人,眉头皱在一起。

姜冬至预感不妙,推了推姐姐的肩膀,把她叫醒了。他钻进姐姐的怀里,惊魂未定:“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了?”

姜冬至回道:“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可怕。”

“那就不要去想了,只是一场梦,忘了就忘了吧。”

“好。”

冰冷的手拍了拍后背,姜冬至打了个寒战,抱紧姐姐,想让她暖和起来。

南柯县雪厚,三天一小雪,五天一大雪,想不玩雪都难。

姜冬至学会堆雪人后,在自家院子里堆了三个雪人,给稍高的雪人簪了个头花,给矮一点的雪人戴上自己的围巾,给猫猫雪人搓了个圆滚滚的小雪球,然后被十五一爪子捣碎了,气得他满院子追着十五谴责。

好在往后无灾无难,三只雪人平安活到冬至这天,姜冬至也迎来了在南柯县的第一个生日,这天的早饭是一碗无比丰盛的长寿面。

姜冬至急不可耐地吃下一口,没尝出味道,烫到了舌头,眼泪莫名其妙掉了下来,越掉越多,都落进碗里了。

“怎么哭了?”姐姐的手穿过氤氲水汽,抹去了眼泪。

“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好幸福……”姜冬至手足无措地擦眼泪。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掉眼泪?就像是被烫到一样。

“是吗?”

那之后过了很多年,姜冬至忘了和朋友们庆祝生日时的快乐,唯独记得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桌上的两碗长寿面腾腾地冒着热气,姐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嘴角是笑着的,可眼睛却在哭。

又是一年秋天,姜冬至有了自己的小书箱,即将成为学堂里最小的学生。

送他上学堂的前一天晚上,洛雪烟重温糖水铺子开业时的焦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视线剔除黑暗,拓出幼小的轮廓。

洛雪烟忽然有些后悔让姜冬至上学堂。他还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