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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不难,只要身死就能重新开始了。

洛雪烟佯装镇定,和侍女套近乎,听说她是心腹专门派来侍奉她的,弱声弱气道:“你能扶一下我吗?我没力气翻身。”

侍女清楚心腹给洛雪烟下了何物,没起疑心,俯身抱起她。洛雪烟趁机拔出侍女头上的簪子,迅速扎向自己的心口。她还没习惯和死亡为伴,临死前总觉得很害怕,可是没办法,她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往下走。

簪子穿透血肉的瞬间,侍女握住洛雪烟的手,一边惊呼一边抢簪子,很快,带血的簪子掉到地上。

洛雪烟被侍女摁在床上,动弹不得,想到咬舌自尽的法子,把最后一点力气用在牙齿上。她还没经历过这种死法,不知可行与否,但咬舌是眼下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侍女看出端倪,尝试把手指挤进她的嘴里撬牙关。

就在这时,洛雪烟听到门那边传来声音,很快,凛冽的寒气侵入暖床。

心腹取代了侍女的位置,好像又在直直盯着她看。

洛雪烟感觉脑子昏沉不已,牙齿使不上劲,突然,齿间的舌头变成了手指,她气得喘起来,愤愤地咬下去,恨身子不争气。

心腹毫不在意,转头看向侍女,命令道:“把药拿过来。”

没一会儿,一碗药汤端了过来。

心腹挤压她的双颊,强迫她张开嘴,抽出手指,在递来的帕子上蹭了蹭,让侍女灌药。

洛雪烟努力用舌头抵挡酸苦的药汤,心腹拂过她的眼角,她一个劲地往床里边躲,眼泪晕开了视野,一切如梦似幻。可这到底不是梦,她醒不过来,也无从逃离。

那之后,洛雪烟当真没有翻身的力气了,每日都要被灌药。侍女再没戴过发簪,屋里的边边角角也被布包了起来。

心腹很少碰洛雪烟,大多数时间只是默默盯着她看,偶尔会和她说说话,无外乎衣服合心饭菜合口一类的话题。说是饭菜,洛雪烟的饮食其实已经被米糊一类的食物取代,因为他不想再碰到咬舌的事。

洛雪烟眼不净为净,一天到晚闭着眼,咬着嘴唇绝食,然而就连最简单的绝食都不尽如人意。心腹会把她迷晕,在她失去意识后强制喂饭。她不得已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对付几口。她无时无刻不在思索自尽的法子,可越想越无望,往往想着想着便流下了眼泪。太阳出来,枕头还是湿的。

某天,心腹忽然问她能不能给他唱一首鲛歌,他可以带她去院子里透气。

洛雪烟充耳不闻,紧紧闭着眼睛。

心腹后来还是把洛雪烟抱出去了。煦风拂身,她恍如隔世,感觉自己好像被关了一辈子,可实际上只有一个短短的冬天,院子里的雪还没化完。她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往狐裘里缩了下。

心腹把洛雪烟放到躺椅上,走到玉兰树下,一朵玉兰花轻轻落到他手上。他折回去插到洛雪烟发间,她想躲,没躲开。他入迷地端详片刻,问道:“今日是殿下生辰。殿下想吃长寿面吗?”

洛雪烟闭着眼,把脸转到一边。

心腹温柔道:“只要殿下不寻死,我就减少药的剂量。”

洛雪烟一言不发。

良久,太阳被乌云遮住了,心腹抱着她回屋,听到一声艰涩的“想”。

洛雪烟在立春这天吃到了长寿面,被人一筷子一筷子喂的。长寿面鲜香扑鼻,以高汤为底,但她吃到嘴里只觉得恶心,胃里一直在冒酸水。

面条被煮得很烂,牙齿一闭合就断了,即使用舌头也能碾碎。洛雪烟疑心这是心腹特地嘱咐过的。他对剂量的把握精准到可怕,说让她吃面条,便真的只给她留了咬面条的力气。她吃了几口,忍不了反胃的滋味,躲开递来的筷子,冷漠道:“饱了。”

心腹把碗筷交给侍女,擦掉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