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两堆黑液像泄气似的蔫了下去,萎成两个人形,一个是阿里,一个是干瘦的男子。
阿里只剩一张皮囊,薄薄的,和布似的堆叠在一起。有东西在腹部蠕动,在皮上顶出形状,看着细长的一根。
那东西从阿里口中钻出,竟是一条小小的三头蛇,刚冒头就散成一滩水,水里掺着金沙,波光粼粼。
另有一堆蛇撑破男子的皮囊,连皮带骨吃完后,聚到阿里的皮囊边吞食。
瞬息之间,金铎国少了一个叫阿里的人。
那些蛇高高地抬起身子,庆贺似的,对月狂舞。舞着舞着,蛇化了,成了浑浊的灰水,像是在里面搅了泥似的。
腐臭喷薄而出,臭得像百人坑腐烂多日散发出来的。倘若有路人碰巧路过,想必会被熏得呕出酸水。
可无人光顾这片葬过不知多少人的蛮荒之地。
寒月静静普照宽阔的无名墓地,灰水和金水一起渗入腐土中,为土壤重新着了色,一块瞧着比旁处深些,一块顶上抹了些金粉。
风穿过安闲的街区,望见四处游荡的冤魂,心生歹意,肆意推搡着他们,唯恐那些人死得安生。
乌云下,不知有多少人追蛇入了金梦,再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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