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了一声,也不管侍女动作,抬脚就往前走,侧身倒在池边的座椅上,翘起一条腿说:“让他们自己滚过来。”
“这……”侍女明显为难,与别的侍女对视一眼,这才弯腰快步前去汇报。
“瓦沙克少爷。”又走近一个侍女,她垂眸恭敬地唤了一声,跪在地上为他擦拭身体。
来伺候赫舍里的人,从来都不是寻常出身。她年纪不大,面容姣好,眼波流转间藏着几分试探与野心。
红发少年安静地躺在那里,姿态懒散。年岁虽未长成,可肩宽背阔,腰腹紧实,那张明艳桀骜的脸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长相俊美,出身显贵,还有着克莱文的姓氏。哪怕他性格轻狂难以相处,可在这样的背景下,缺点也都成了优点,谁能忍住不心动?
侍女手上动作又轻又柔,眼含媚光地望着红发少年。只可惜,人类在瓦沙克看来,还不如一只猫长得好看。
他极没素质:“滚开,丑东西,离我远一点。”
侍女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礼貌,瓦沙克。”拜蒙提着保险箱,身后跟着坐在轮椅上的赫舍里。
瓦沙克细长上挑的眼睛一瞥:“你也滚。”
很识眼色与时务的侍女早就退至一旁,听见这话心里倒是生出一丝诡异的安慰:原来瓦沙克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平等的粗鲁。
拜蒙好看的眼眉一挑,赫舍里“呵呵”笑了一声:“小孩子年轻气盛,贤者不要与他置气。”
拜蒙弯了弯眼睛,低头朝着赫舍里说:“谢谢您的体谅。”
“哎——”赫舍里摆摆手:“您可别这么说。瓦沙克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爷爷宠爱孙子这不是应该的?”
瓦沙克直起身,漆黑的瞳孔深沉沉的:“老东西,你说谁是孙子?”
赫舍里的笑容僵了一下,周围侍者纷纷跪了一片。
侍女心中大骇,心想完了,瓦沙克少爷的没素质都烧到赫舍里阁下了。瓦沙克的身份是尊贵,可再尊贵能尊贵得了赫舍里·克莱文吗?儿子他都能舍弃,更何况是孙子?
侍女已经开始哀悼自己还未开始的攀附豪门计划,就听赫舍里阁下说:“好,好,是爷爷不好,给你赔个星球玩耍好不好?”
侍女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赫舍里阁下竟然对瓦沙克少爷如此偏爱?……那未来的换任仪式,会不会跳过儿辈直接由孙子接任?她越想心头越热,刚一抬头,对上拜蒙的视线。
“……”那一刹那,一股凉意涌上心头,她近乎本能地低下头去,有些不明白,明明长相那样柔美、态度可亲的人,怎会这般可怕。
赫舍里拍了拍手:“行了,你们都下去。”
侍者鱼贯而出,仅留下三人。赫舍里望向拜蒙,浑浊的目光里是抑制不住的狂热和期盼:“贤者,是不是可以开始第二次注射了?”
“当然。”拜蒙笑盈盈地取出一个玻璃罐,那里扭曲着一团可怖的污染丝。接着,他拿出针剂,对着瓦沙克伸出手。红发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半晌,还是将胳膊递给对方。
鲜血被抽出,闻到这滋味的污染丝开始翻腾。拜蒙将血液注射进污染丝里,原本漆黑的一团刹那间变得殷红。
赫舍里望着它,就如望着解药。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让拜蒙在自己枯老的腕间割开一道口子。红丝爬入伤口,赫舍里的喉间发出“嗬嗬”的诡异声响。
他的身形抽搐了能有两分钟之久,随后,他睁开眼,接过拜蒙递来的镜子。
镜中人身形虽老,可比起之前,年轻已有十岁不止。他不可置信地摸了又摸,长生之道竟真的可以在人类身上存在!他激动地望向拜蒙,看见他伸出手:“来吧赫舍里,迎接你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