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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可他敬畏别人的生命。

那是活生生的人,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能因为他一个念头一句话就没了。

皇子们之间有争夺,上位者不仁,可以。

然而争夺的过程却要用那些腌臜的手段,陷害兄弟,陷害边关将领,置边境将士生死而不顾,拿老百姓的死当做争夺的筹码。

大堤若真是被人为炸毁,那必然只能在夜间行事。

半夜三更,有多少人会躲避不及,有多少人会在惊慌失措再也没有机会说一句话。

无论是谁,或卖国投敌,或置百姓的性命而不顾,都不值得原谅。

做下这样事的人,不管是谁,都该不配活着。

梁靖死死抓着那张薄薄的书信,把书信都抓皱了。

他在西境那么多年,看太多人流血,见过太多死亡,妻离子散的哭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嚎,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了。身边熟悉的人,今天还在一起聊天,说着战乱平息后的希望,明天人就没了。

要不是一心为父兄报仇,一心想要活着回京,那几年的边境生活,梁靖早就疯了。

将士守边境,护百姓安康。

如今江南又出现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看不得这些事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梁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起的悲凉,他道:“宴宁哥哥,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把决口堵上,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这点我们远在京城帮不上忙,好在有秦大人在,秦昭大人必会全力修复河堤,抢救老百姓。秦昭大人的身份在那里,江南的那些官员、太守、镇守和商人都会给他面子,不至于出现物价过高,流民生乱之事。”

“我们在京城,应当尽快准备好赈灾的银两。赈灾银两若不能由可靠之人押运,走一程就会被剥削一程,等到了灾民手里恐怕所剩无几。这次赈灾我想前去护送灾银。”

不是梁靖自夸,赈灾的银子,他绝不会动,也不会让别人动。

萧宴宁苦笑:“父皇自打听到消息后,被气昏迷,我今日入宫请安,父皇人虽清醒,但身体还虚着。父皇那性子我最了解,遇事先起疑心,涉及其中的人都会被他怀疑。若是平时,我开口,父皇和太子哥哥必然允许你前去,只是这次秦昭哥哥涉及其中,你和我的关系人尽皆知,你怕是去不了。”

大堤若是自然决口,皇帝定会怀疑静王和秦昭当年是不是暗中勾结,一起偷工减料,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

秦昭是萧宴宁的表哥,梁靖和萧宴宁的关系又这么好,皇帝怎么可能派梁靖前去赈灾,他还怕梁靖和秦昭一起糊弄他呢。

如今秦昭来信说大堤是被炸毁,这事秦昭不敢隐瞒,必然要上奏。

从这方面来说,秦昭肯定是对修建的河堤有绝对把握有信心,所以河堤决口后,他才会想着前去查看。火药炸毁河堤,哪怕洪水滔滔,乱石纷飞,哪怕大部分落入水中被冲走,但飞溅四周也会留下痕迹,秦昭手里必然有火药出现的证据。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是立刻就能收场,谁炸的河堤,造成了灾难,必然要扯皮。

这种情况下,皇帝也不会派梁靖前去。

梁靖一心系在水患上,一时没考虑这么多,经由萧宴宁这么一提醒,他缓过神。

梁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最终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脸上带了几许厌倦之色。

梁靖身为臣子,他忠君爱国,哪怕是义勇侯府的事,他也从未说过半句怨言。但他心底有气,义勇侯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主帅和数万西北将士,哪怕有疑点,这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然而季侯爷把罪责全部承担,皇帝碍于驸马,把义勇侯府相关之辈流放岭南瘴气之地。

梁靖知道岭南瘴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