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会她的意思。
姜予微偷偷观察过陆寂的神色,看上去与往常无异。但仔细瞧就能发现他眸中携霜带雪,分明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她权衡再三,觉得陆寂让人摁住她打板子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陆寂自己的面子也不保。
府里的下人一打听缘由,第二日天不亮大抵就会传出头锦衣卫副指挥使头顶绿油油的谣言。不过,也未必有人会有这个胆子。
所以她猜测应该会像是上次那样的罚跪,至于是几个时辰,那可说不好了。
回到二月阁后,姜予微立即让杏容把之前做好的那套护膝拿了出来,提前绑在腿上。用裙子一遮,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心下稍安。
下面服侍的丫鬟们也都瞧出陆寂的不对劲,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伺候,生怕在这个关头触犯到主子的霉头。
夜幕将将降临,正厅里已经摆好晚膳。杏容和金蝉各自立在桌边给两人布让,竹韵、南枝、檀雪等手执巾帕、清水、香茶在旁边恭候。
一顿饭寂然无声,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愣是连一句咳嗽都没有。
用完膳后,杏容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把镶云石圆鼓桌抬了下去。
陆寂接过南枝递来得棉帕净手,然而转身出了屋子,一言不发的往外间书房而去。
南枝见状,提起一盏明角灯忙跟上。
明眼人谁瞧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杏容叹了口气,怕姜予微多想,悄悄告诉她道:“爷担心大夫人和夫人路上不安全,特意向吏部告了半天假,眼只下怕是还要赶去处理白日积攒下来的公务。”
姜予微不置可否,寻思他今天应该是没空来搭理自己了。于是绕过屏风来到里间,卸掉头上的钗环。
青绉绸菊纹上衣一脱下来,杏容立即发出一声惊呼,“夫人,您怎么受伤了?”
从石阶上面摔下来时,手肘、肩头还有膝盖等地方都擦出了数道血痕。此时凝固在上面的血迹结成了血痂,青青紫紫一大片。再加上她的肌肤本就雪白,两相对比看上去颇是骇人。
“奴婢这就叫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姜予微拦住了她道。
大晚上的去请大夫过来难免会惊动陆寂,现在他又在气头上,自己还是缩起脖子当乌龟为妙。
杏容拗不过她,只得自己拿来清水白布替她处理伤口。一边清洗一边忍不住抱怨道:“金蝉也真是的,让她侍奉夫人竟然如此不用心,怎能让您摔成这样?”
“这事不怪她,是我自己的问题。”
“夫人,您怎么还替她说话?!”
“好了好了,你先消消气。”姜予微笑嘻嘻的安抚她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一点小伤而已,过两日便好了。”
杏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手上动作越发放轻。清洗完伤口后,她又取来金疮药涂抹,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弄完。
姜予微换了件轻便的藕荷色团花织金锦长裙,让她先下去休息,自己则独自坐在窗前的黄花梨瓜棱腿夹头榫平头案前,拿出那道护身符放在灯下细细瞧着。心里又酸又涩,百般不是滋味。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她吓了一跳,姜予微侧首看去,发现陆寂不知何时进的屋子,正站在屏风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把护身符藏在掌心,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陆寂也换了件藏青色暗纹直身,衬得他风姿卓然,玉质金相。闻言,他冷笑道:“从静观寺回来已有两个时辰,卿卿难道没有话想跟我说?”
姜予微心头一突,知道这是要开始了。只是人紧张到了极点后反而更容易冷静下来,她抬眸看向陆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