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找到的这根树枝还是太短, 哪怕全部插入也碰不到河底, 根本无法前行。
眼看木排越来越往河心漂去, 姜予微手疾眼快的拽住了旁边的芦苇, 这才使得没有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两人重新调整位置,这次只敢贴着河畔而行。只是这木排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慢,又或许是他们不知其中的门道。
总之, 一柱香的功夫堪堪行了不到半里的路程。再这样下去,等到天亮也到不了春林镇。
姜予微皱眉苦思,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码头忽然传来震耳的厮杀声, 火光隔得老远也能瞧见,看来是官府的人已经发现了码头。
她焦心如焚,频频回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生怕会有大船跟上来,那样他们便很难脱身了。
河边的芦苇迎风摇曳,她看着脑中忽然有了应对之策。忙半跪在木排上,抓住茂盛的芦苇借力, 如此与李叙配合着竟快了许多。
就这样埋头苦划又过来一柱香,厮杀声渐渐小了,江面上也没有看到其他船的影子。
“嘶——!”
姜予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上感觉到一阵刺痛。忙缩回借着朦胧的月色低头一看,只见白皙的玉指上被割了好几道寸长的伤口。伤口不深,殷红的血早就糊得满手都是。
这些芦苇虽然没有倒刺,但稍不注意叶片也是能伤人的。方才她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当中,所以没有察觉,
李叙见状,轻声问:“可要紧?”
她简单的用河水洗了洗,皱着眉道:“无碍,只是小伤而已。”
十指连心,指腹几乎都被划伤了,又怎会不痛?李叙道:“不如我们换换,你来撑木排?”
“还是算了。”
姜予微拦住他,若无其事道:“木排太挤,当心掉入河中。我水性不好,可救不了你。”
李叙挑眉,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笑道:“大姑娘同小人说这些,就不怕小人将你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然后再将你推入水中杀人灭口?”
她闻言一顿,还真没有往这上面想过,暗自懊恼自己属实大意。孤男寡女实力悬殊,李叙若真有心想害自己,那她恐怕凶多吉少。
当即稳住心神,故作高深的回头,也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那你会吗?”
李叙缓缓笑了起来,“自然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
姜予微紧握成拳的手卸下力来,自己方才的试探算是成功了,因为李叙的眼中并无杀意。
她不再理会,用牙咬住衣服的一角,用力往下一撕。撕下来两块布料,将双手都严严实实地裹好,然后继续去拽芦苇。
月色下的淮水澄澈如镜,倒映出璀璨的星河。万籁俱寂,天地旷野,仿若置身于梦幻之中,一切都美得如此的不真实。
皮筏子划破江面,层层波纹荡漾开来,水声潺潺。
如果是在寻常就更好了。
李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生出了几分感慨。原本素无交集的两人,如今却凑在一起共同逃亡,那是一种怎样的缘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好像是冥冥当中的天意,奇妙无比。
他垂眸注视着身侧的女子,见她神情专注,目光坚毅,不似寻常所见的闺阁女子那般娇弱,反而充满了生命力。
一双水眸灿若宝石,又如同今夜漫天的繁星。一时间不由就看呆了,手里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姜予微赶紧木排吃力了不少,回头正李叙在发呆,没好气的道:“愣着干什么?快划啊!”
一开口,从虚化拉回了现实。李叙这才反应过来,含糊的应了声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撑动皮筏子继续往上游而去。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