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微闻言,心下稍安, “那就好,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见她眼中流露出不忍,陆寂爱怜地抚了抚她的眉目,道:“今晚月色明净,陪我一同去赏会月吧。”
说罢,拉起她便出了房门。
杏容颇有眼色的立即叫人搬来两把醉翁椅,就安置在合欢树下,还有用井水湃过的西域葡萄。
明月高悬,清辉洒下铺陈于身。四周俱静,唯有墙角草深处偶尔能听到两声蛙鸣。晚风没有了白日那般喧躁,吹在人身上只觉得凉爽舒适。
姜予微抬头望月,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无论是轻松的还是沉重的,统统都在离她远去,只剩下了安宁,她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
然而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明月,陆寂也在侧首望着她。
夜色催更,清尘收露。合欢未谢,月下美人。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远山眉黛,细柳腰肢袅袅。
见她这般模样,陆寂只淡淡的把玩着手中的洒金川扇。
昔年新罗国曾献朝霞绸,其色若朝霞,轻薄似烟,行走间翾风回雪。若是穿在她的身上再舞上一曲,只怕是逸态横声,浓姿百出,恍若神妃仙子。
想着,他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中做好,捻起一缕青丝放在鼻间轻嗅,呢喃道:“予微,往常这个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姜予微被他蹭得脖子发痒,往旁边挪了挪,道:“母亲看管的很严,内院寂寥,无非是读书绣花而已。”
“听闻周家二姑娘今日来找过你?”
姜予微不知他忽然问起这件事是何意,老实回答道:“确实来找过我,周二姑娘人真好,专程跑一趟来给我送礼物,爷可要瞧瞧?”
“是吗?”
陆寂脸上的笑意忽然隐没,修长的指节绕住她的那缕青丝,神色淡淡道:“你们还说了什么?”
姜予微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他此话意在试探。以锦衣卫的手段,想要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简直易如反掌,何必要多此一举?
陆寂喜怒无常,上次罚跪的情形还犹在眼前,如果她答的不好,恐怖又要触怒他了。
不过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摸到了些许门道。自己若是一味恭顺,陆寂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未必高兴。可倘若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她杏眸含薄怒,恨恨道:“爷想知道,何不自己去问她?”
陆寂愕然,见她起身要走,忙又把人按在怀里,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怎的还生气了?”
“你的那位周二姑娘今日一来便唤我妹妹,想必是与爷好事将近了,恭喜爷。”
陆寂失笑,“什么姐姐妹妹的,我何时说过我要成亲了?”
姜予微冷哼了声,“若是没有,那周二姑娘怎会特意找上门来在我跟前摆正头大娘子的谱?我都猜到了,爷又何苦瞒我?”
以往她都拘着自己的性子,态度恭顺有余但却显得疏离。今日倒是难得见她对自己发脾气,陆寂非但不恼,反而心中欢喜,耐性哄道:
“我若是成亲,当由皇上御旨赐婚。那周家女与我不过相交泛泛,何谈喜事,卿卿莫要冤枉了我才是。”
相交泛泛?姜予微暗自冷笑,如果当真只是相交泛泛,周淑则怎么会乔装来见他?男人的嘴一旦说起谎话来,没有一句能是真的。
“我才不信!空穴不来风。周二姑娘可是大家闺秀,若是没有什么东西促成她生出此等想法,她怎会平白无故的来同我说这些?爷不必同我解释,左右我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妾室,爷娶妻哪里容得我置喙?”
陆寂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漆黑深邃的眸中如今盛满了笑意。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