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啊”了声,怔怔的呆在那儿,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番。
但与她同来的好友却立即反应过来,眼前的男子衣着华贵,气宇轩昂,想必来历不凡。而且方才没有注意到,男子身后还带着一位绝色的美人。
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初到淮阳未去客舍安置,而是想带那女子来逛锦市,可见是珍之爱之的,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忙将人来了回来。
姜予微见那女子被拉走时仍一脸不甘,暗叹看来今晚又要多一个失意之人了。
好在此时马车终于赶到,陆寂兀自上车,她跟随其后也爬了上去。
马夫收起矮凳,牵紧缰绳,枣红色大马打了一声响鼻,缓缓穿过人群。随着车轮滚过青石板,外面嘈杂喧闹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陆寂上车后便拿起一卷《白虎通义》在看,谁也不曾说话,车内显得格外安静,气氛凝重。
他不提,姜予微当然不会上赶着讨个没趣,自顾自的坐在角落里发呆。这两日赶路,她睡得都不安稳。车一晃动,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她忍着饥饿昏昏欲睡之时,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予微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抬头见是陆寂,脸色微微发白,长吐出口浊气。
外面的桑虎听到动静,靠到车窗旁低声询问,“爷?”
陆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无事,退下吧。”
“是。”
姜予微余悸未消,胸口起伏不定。见他一直拽着自己,眼中寒霜密布,顿时“咯噔”了一下,勉强笑道:“爷,你怎么了?”
车内寂寂,压抑的气息仿佛能扼住人的咽喉,让姜予微原本就紧绷的弦又笼上一层阴霾。陆寂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陆寂才有所动作。他扔掉手中的书卷,用力将她拉近了些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然后拿来一块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掉她手上的脏污。
血迹混杂着泥土早就干涸,想要完全擦掉没有那么容易,方才她自己已经试过了。不过若是用水的话,则是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陆寂像是在故意惩罚她一般,不仅没有用水,反而加重了力道。再柔软的帕子也抵不住他这样用力,才几下姜予微的掌心便泛起红来。
姜予微倒吸了口凉气,软声笑道:“这等小事就不劳烦爷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
陆寂轻呵了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姜予微这下可以确定他就是故意的,便也不再多言,咬牙忍着任由他擦拭。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漏进车内,正好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琥珀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如同宝石。
陆寂剑眉微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姜予微的手上,仿佛在处理一桩要紧的公务。
足足擦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最后一点残留在指缝间的暗红色血迹也擦拭干净。
看到这只指若葱削,细白柔嫩的手又恢复到往日的模样,陆寂神色柔和下来,静静看了半晌。然后将弄脏的湖绸锦帕随意丢弃在地,若无其事的又靠回在蜜合色方枕上继续看书。
姜予微默默把手缩了回来,用宽大的袖子做遮掩按揉被他擦疼的地方。
方才陆寂拉她时力道也不小,手腕处也红肿了一大片,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她实在忍不住,也不知道突然抽的哪门子疯,悄摸背过身,狠狠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以前她的好友沈绛辉有段时间十分苦恼,隔三差五的便要来找她吐一次苦水。原因是她母亲忽然性情大变,以前是个顶顶温婉贤良的人。
可那阵子好似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