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
即便他很怀疑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是否适合参加阿丽亚娜的葬礼,但是芭芭拉办事从来都是靠谱且有效率的,葬礼准备的很快。
她的葬礼很简单,因为她也实在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继父据说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来参加她葬礼的只有他,以学姐的身份前来的芭芭拉,她曾经接待过的病人,她的上司以及……上司的朋友。
阿丽亚娜毕业于哥谭大学,学习的是心理学相关的专业,在一家非常著名的私人心理诊所担任心理医生的助理,平时负责接待病人,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担任咨询对象。
她与上司的关系似乎非常好,至少她的上司非常地欣赏她,否则也不会一收到她葬礼的请帖就表示会立刻前来。
而她上司的友人似乎是一位犯罪侧写师并且前来参加葬礼并不是单纯地陪伴朋友而来——他表示阿丽亚娜生前曾经帮助过他,还对阿丽亚娜的死表示了遗憾。
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有些特别吧,他的某种直觉一直这样告诉他,所以他的印象才相对而言深刻一些。
说实话,之后,他是怎么将花投入墓地,怎么看着落满花朵的深色棺椁表面覆盖上重重的泥土,怎么什么也没有做地僵在那里任泥土完全将那个漆黑笨重的东西填上的他都不记得了。
芭芭拉好像试图安慰他,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露出笑脸,他感觉芭芭拉因此很难过,他感到很抱歉,可他无能为力。
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墓碑前,墓碑上写着阿丽亚娜的名字,而他手握一束花,正看着面前的墓碑出神。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浓重的雾气将周围都包裹了起来,能见度低到他只能看的见面前的墓碑以及墓碑周围的一小圈草地。
布鲁德海文的雾什么时候这样重了呢?他一边不着边际地思索着,一边看着面前写有阿丽亚娜名字的墓碑出神。
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弯下腰,想要将手中的花放到墓碑前,下一刻,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知道,有什么站在了他的身后,但是他却没有回头,因为——那个脚步声听上去实在是过于熟悉了。
“你就要离开了吗?”身后的人问他。
“不再留下来陪陪她吗?”
那个声音非常的诡异,如同有一男一女在同时说话一般,两道声线完全重合在一起,但是他却对这种诡异仿佛非常适应一样。
果然就像芭芭拉说的那样,他的精神大概有什么地方不正常了吧,但是,这个声音之中的女声,真的跟阿丽亚娜一模一样啊。
他听见自己如同在跟一个老朋友讲话那样,非常轻松地说:“我很想再多陪陪她,但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啊。”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你要舍弃她离开了吗?”
“为什么要用舍弃这么残忍的词汇呢?”他低头看了一眼阿丽亚娜的墓碑,“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既然你不想离开她的话,为什么要让‘我’(她)看见你跟那个女人的事情呢?人……你果然非常擅长花言巧语呢。”
“那个女人?”他微微愣了一下,“你是指芭芭拉吗?”
但是身后的人似乎并不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知道是他,还是她,亦或者是它对他说:“如果阿丽亚娜希望你留下来陪她呢?”
他闻言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如果是她希望的话。”
下一刻,有什么利器从身后没入了他的身体里,穿透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从被贯穿的那个地方在一瞬间席卷了全身。
贯穿他身体的东西下一刻就抽离了——很熟练的手法,因为这样他或许会直接死于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