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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 晏闲 140840 字 1个月前

的事却做不到巨细靡遗。

谢澜安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闻言却一笑。

楚清鸢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陈勍无人可用,本该是他出头之机。可楚清鸢获罪于上,还能为什么,只能是说了不中听的话。

仗着两分傲意,他以为自己是个直言进谏的君子。

当初留着楚清鸢的命,就是谢澜安觉得杀了这人不解恨,她想看楚清鸢在这浊世上翻滚,看他如何削骨为阶,又徒劳地水中捞月。

他若大奸大恶,她便让他自食恶果。

他若鞠躬尽瘁,她便让他死而后已。

当楚清鸢发现自己的凌云壮志所托非人,他便会知道何为痛入骨髓。

世上的凌迟,并不只有身体上的千刀万剐。

谢澜安忽然抬头问:“方才你说画,什么画?”

贺宝姿一愣,胤奚已反应过来。平北侯是蒙祖荫受爵,据他所知,素来不甚通文墨,皇帝纵要赏赐,怎么会赏他字画?

画匣之中,什么最易藏?

谢澜安霍然起身,案角烛台的焰光跟着摇曳。贺宝姿有些慌了神:“那匣子里……”

她话还未说完,岑山来到廊上回报:“娘子,白颂在外求见,却说有一桩急事禀报家主。”

“谁?”谢澜安皱眉,射向门廊的目光含带锐利。

问完后她倏尔想起来,白颂,是很久之前她为了打击楚清鸢,随手收在门下的一个三流门客。

第113章

楚清鸢挨完五十杖, 从乌红染就的刑凳上跌进冰冷的雨中。

皇帝未发新令,他便只能忍痛跪在殿前,任衣冠淋透。

往来内侍经过台阶前, 都忍不住向那边瞥视一眼。

楚清鸢麻木地承受着这些眼光, 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他前世的所做所为。

因不肯信, 所以他费尽心神想从那些画面中寻出一丝虚假的破绽。

于是谢澜安仇恨的眼神, 阮夫人投水的噩报, 混着冷雨敲伞的萧索声一遍遍在他心上锥扎而过。

等到崇文馆的待诏郎奉令, 撑着油伞送来数只紫檀匣入前殿,以供陛下挑选给国丈平北侯的赐礼,楚清鸢仍失魂落魄地,如一尊泥胎斑驳的塑像跪在那儿。

暮色将合时,陈勍走出殿阁。

他在伞下垂眼看着冻得打摆的楚清鸢,方道:“退下吧。”

楚清鸢就势磕头谢恩,眼帘没有抬起,余光扫见皇帝小拇指外侧沾着一条墨迹。

他待皇帝摆驾往后宫走后,方撑着冰冷湿漉的地砖起来。直起身的瞬间, 膝盖与腰股传来的刺痛让他一个趔趄。

楚清鸢冷硬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没要小韦子递过来的雨伞, 慢慢地挪蹭下宫阶。

没人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在下值出宫的路上, 楚清鸢回想着皇帝的那只手, 又蓦地停住步子。

男子濡黑的眉宇紧蹙, 忽然折返崇文馆。

在值吏诧异的眼神中,楚清鸢白着唇问:“今日,陛下赏了国丈什么?”

“……那楚家的老仆便说,他家郎君在御前侍奉, 欣赏珍奇古玩可谓近水楼台,其中就有一幅汉朝名家所绘的《狩猎图》,长五尺宽二尺,笔力雄浑,珍贵非常,可惜被皇帝赏给不识画的国丈了。”

白颂躬身站在谢澜安的下首,被堂里的明灯晃得不敢抬眼,唯唯诺诺地向家主转述着。

半个时辰前,楚家老仆冒雨前来乌衣巷的代舍,找到白颂。

老仆携来两壶美酒与一些登门礼,道是楚郎君送他,并絮絮地说了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白颂听后,以为是这位楚兄发达后鼻孔朝天,有心炫耀,所以特派个人来找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