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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 晏闲 123078 字 1个月前

,她对谢澜安说,“毕竟是为国取士,能留下三成,咱们开的女学馆便不算白费功夫。若会试中这八十七人还能留下三成,足矣。”

第一届闱试只是个先声,毕竟天南海北还有很多才士尚在观望,没有报名。

楚堂作为新晋的扬州解头,依旧温吞不惊。只在见到谢澜安时,这蕴秀青年向她深深一拜。

“纥豆陵和之死,女郎之功,六镇乱,女郎之功!女郎兵不血刃挫乱北朝,子构敬佩之极。”

他自从青州乱起,褚军延误,心里就一直为老师与牺牲的青州将士憋着一口气。

而今听到北朝的消息,楚堂心头这口郁气总算得出,比得知自己高中解元更加激动。

百里归月扶着婢子的手背,从院中缓步走到谢澜安面前,也道:“女君算无遗策,百里自愧不如。我在府中几已无用武之地了。”

论查缺补漏,谢澜安自然缺不了她。谢澜安神色古怪,冷不丁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目光还黏在她身上安静微笑的胤奚。

“是不是这人把你们带坏了?”她指着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胤奚对她奉承拍马的功力,在整个谢府都首屈一指。

胤奚无辜地抬起三根手指。

“阿妹不用谦虚,”连一向克己复礼的谢策听闻北朝动向,都忍不住击掌,忘情地握住谢澜安的双肩,“六镇起义啊,这一着,连我这个兄长也佩服你!南北国运本就是此消彼长,只要北边腾不出手再兴战事,给我朝三年实行新法、拔举人才的时间,克复中原……”

谢大郎声音微咽,“克复中原,又有何难!祖宗庇佑,使我谢家得含灵这一天纵之才。你快与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怕了你们了。”谢澜安身子被大兄摇得前后轻晃,围在她身边的一圈门客,还都用由衷景仰的眼神望着她。

她难得无奈,霎睫叹笑:“托祖宗庇佑,行了吧。”

前世的六镇起义,发生在谢澜安死后三四十年的时候。

至于是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她混混沌沌的也数不清楚了。

鲜卑贵族与兵户之间的矛盾,是积年累月的结果,激化他们需要契机。谢澜安只不过掷出一个火种,将这个矛盾提前点燃了。

不过今日之前,她算准了纥豆陵和必反,算到北朝一旦彻查清洗,必起纷争,但对煽动北朝老窝的军户起义,因鞭长莫及,其中涉及的变数不少,其实只有一半把握。

六镇起事如此迅捷,倒像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昔日她在荆州和二叔论兵时,二叔曾提到过,南北百年争战不休,就有南将投降于北尉,或胡将被南朝收服的故事发生。北尉不敢重用南人,习惯将降将丢到六镇充军。

所以这次六镇起义,会不会有南朝的暗桩在其中起了作用?

胤奚将女郎从大郎君的掌下解救出来,垂下宽袖,勾了下她的小指。

谢澜安收回发散的思绪,瞥了那鬼鬼祟祟抿起的粉唇一眼。

她和家人打过招呼,回了上房,胤奚陪她一道进屋。

束梦备好茶水后,自觉地退到廊外。

虽说立秋已过,天气还是很热,谢澜安随手解开束腰的躞蹀带,胤奚从她背后拥上来。

喁喁的细语吹得谢澜安耳朵发痒:“北朝如女郎所料,怎不见女郎高兴呢,还为北府军的事烦心?”

褚豹班师回京口后,褚啸崖始终未就御史台的弹劾给出交代。如今南朝笑北朝兵变,却不见自家的军政乱象,也亟待清肃。

胤奚这话问得认真正经,谢澜安垂眸下瞥——如果他的两只爪子没有按在她胸前的话。

“我看你不仅个子长了,胆子也是顺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