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

闻言,阿莱西奥不禁低声笑了。

“求,我当然可以求,我甚至可以暂时相信什么信德是所希望之事的担保,是未见之事的确证。做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可是祂为什么要回应一个我这样的人的祈求?我厌恶虔诚,只崇拜白兰地和亵渎神明。我不仅早已不再严格参与每周一次的弥撒,还无数次地公开反对祂,并嘲笑世间一切有着基督教信仰的人,我认为我在教规里简直是罄竹难书,就像现在,我也不过是骑着马随便逛逛,然后一不注意就逛到了这里,我没有任何意思……”

他一口气说得太多,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才继续道:“我猜你一定会大吃一惊,我曾经是个最虔诚的孩子,我残酷的爷爷经常会冷笑着嘲讽说家里估计是要再出一位红衣主教了。即便那时,祂尚且不知道究竟躲在哪个鬼地方,从不理会我的诉求,只是冷眼看着我的生活天翻地覆,然后任我心灰意冷,头也不回地离去,如今,祂为什么要俯身倾听?”

神父道:“天主曾训示,‘除我之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阿莱西奥一瞬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过去从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祂之前,之后也没有改信异教,我没心思折腾这些。”

“可你将你自己放在了天主之前。”

阿莱西奥顿时愣住了。

“也许你确实曾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但现在,你选择了在迷茫之中走进教堂来,这就已经是一切的答案了。还记得《路加福音》第十五章中的三个比喻吗?对于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上所有的欢乐,甚于对那九十九个无须悔改的义人。”

说到这里,神父顿了顿,然后转向阿莱西奥道:“你是祂迷途的羔羊。”

“当你终究选择重新投入祂的臂膀时,即便是最大的罪恶,也能在顷刻间消灭,就像是一滴水滴入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一般,这就是天主之爱,永远不改。”

该死,阿莱西奥在心里悄悄地骂,真该死,这些家伙一直都非常擅长蛊惑他人,不然也不会聚集起这么多的信众。此时此刻,即便他的头脑仍然保留着他的理性,他的心却不可避免地开始有些动摇,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十分诡异的温暖。

他一直都不需要上帝,不想要上帝,他的信仰过去只带给他失望,他喜欢他没有信仰的生活,就算下地狱也没关系,地狱才是他这种已经自我放弃得差不多了的人应得的终点……

可是现在,他实在太痛苦太无助了,他究竟还能去靠自己做点什么?他已经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那个疯女人的心思他永远也捉摸不透。

“我主,这一切难道都是你的旨意吗?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还是说,你真的就这么满足于玩弄一个人,直到把他完全逼疯吗?”他低声询问。

他不明白,可也就像圣奥古斯丁当年所说,Si , non est Deus(如果你明白,那就不是上帝了)。

“我不会再揣测你,如果你希望的话,让我怎样都可以。原谅我,求你了,我明白我做了许多丑恶的勾当,因为我这一生都非常软弱,不堪一击,我难以让自己在这个肮脏可悲的社会尽可能地做个好人,我只想随波逐流,自暴自弃。我意识到错了,原谅我,我现在非常非常需要你,天父,让我重新坚强起来,原谅我……”

他如此恳求着,心中也觉得自己看起来非常可笑,活像个白痴。

他不禁又想起了一句中世纪的谚语。

daemon, monachus tunc esse volebat.(当魔鬼生病时,他也会成为修士。)

一个十足的讽刺笑话,可在如今的他面前,却是显得多么应景。

至于这句谚语后面好像还有一半,他选择了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