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圣诞夜,抹大拉收容所的大家一起组织起了一场小型舞会。薇洛本以为自己一个娇弱的孕妇,实在不适宜去参加这些,结果人人都在逼迫她,她们给出的理由还令她无法拒绝,大家就像爱姐妹一样地深深爱着她,希望看见她。
她只能懒洋洋地换了自己最看得过去的衣服,坐在上面,等着舞会开始,看着大家穿着自己捣鼓出来的衣服,两个两个地牵着手走出来,一本正经地向她们这些人行礼。
她笑眯眯地向她们点头致意,一时间也不由得走了神,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白金汉宫里。
她那时候已经和许多等待着步入社交界的女孩一起参加过礼仪训练了,他们都赞美她的行为举止无可挑剔,可真的到了那个走向女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跳得飞快,仿佛随时都要从她嗓子眼飞出来了。
而现在,她这个只需向女孩们点点头的样子倒还真像是女王。
当钢琴旁的玛丽安终于弹起了音乐,快乐的女孩们立刻笑着搂在了一起,胡乱地跳着舞步,看起来非常可爱。
这与伦敦的舞会截然不同。
伦敦自然是很好的,伦敦的每个舞厅都是差不多的华丽,庞大的舞池,巨大的吊灯,数以千计的蜡烛。
每当舞会开始,音乐响起,在男士们色调沉闷的礼服之间,美丽的女士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华服绽放出各种色彩,嵌着珠宝的项链、手镯和耳环上在烛光中闪烁,即便千篇一律,也没有人会觉得这不是迷人的。
她也觉得非常迷人,如果她不是每次都会被它吸干精气,筋疲力尽的话,她会很乐意参与其中。
在继母的监视下,她需要与许多男人跳舞、交谈,与此同时,还必须时刻注意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和每一次呼吸,并将它们完美合成一个有教养的肖像。
而最让她无力的是,即便如此,她在跳舞时照样会不小心踩到对方的脚。
她正走神间,一只手出现在她面前,是难得换下了一身黑衣服的黛博拉,此时在灯光里看起来光彩照人。
她询问薇洛:“你会跳男步吗?”
薇洛愣了愣,一时间没领会到意思。
“我想请你跳支舞,好让你不要总是这样懒洋洋地坐着,你现在才几个月,就算是孕妇也是需要一定的运动量。我可以跳男步,但显而易见,我比你矮不少,让我跳男步会不协调。”
薇洛笑了:“我会,我过去在舞蹈教室里经常担任这种角色。”
她没有拒绝这个邀约,顺从地牵上了黛博拉的手。
“我得提醒你,我跳舞很差,而且现在因为怀孕,我的双脚也越发笨重了,被我踩到可千万别大叫。”
“我一定会小心的。”
但事实上,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有踩到黛博拉,一次也没有,因为她很放松,很自在。
一起重新坐下后,薇洛忍不住对黛博拉感叹:“我就像是忽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朋友们身边,你说,人要是可以永远留在十七岁该多好。”
黛博拉笑道:“这种口气一点也不适合你,你现在也没比十七岁大多少。”
“等过了年,我就快满二十一岁了。”
说到自己的年纪,薇洛不禁愣了愣,真是不敢想象,她与阿莱西奥就纠缠了三个多月,她直到现在都不过才二十岁,在法律上仍是一个未成年人。
她还这么年轻,正处于女人一生中的黄金年龄,可为什么她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的青春活力了。
她喃喃道:“我分明才不到二十一岁,居然就开始生锈了。”
“别再说这种孩子气的傻话,薇洛。”黛博拉捧住了她的脸,“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六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