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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有线电话,玉姨急得不行:“燕林,小知他在发烧,一直退不下来!”

陆燕林的眉梢一跳,披上衣服,开车去了医院。

严琼和朋友出去打麻将,家里只有一个玉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陆知烧的浑身发烫,不停地呕吐,交替出现寒战和大汗淋漓。

她连忙叫醒司机,路上就给陆燕林打电话。

车子才到医院,接应的急救设备已经准备好了,陆燕林守在陆知旁边,他烧的意识不清,还在说着气球,爸爸,我反省了。

陆燕林听了一会儿,沉默片刻,起身去拨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但重复多次,都是无法接通。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才想起那个男人微末的好。他没办法挂电话,也能够接受拨不通,只是重复这个拨号的动作,能让他在等待生命流逝的间隙里,抓住一块向上的浮木。

窗外的树影婆娑,天上满月生辉,落在灯火通明的医院里,却有种坟冢一般的寂寥。

瞿医生很快被请过来,老头子扎针之后,陆知痉挛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躺在床上,费力的睁开眼睛,望望四周,疼得骨头缝都在冒凉气,可是看到陆燕林,扁扁嘴巴又忍着没有哭了。

瞿医生捋捋胡须,皱着眉头,不停地叹气:“肝脾不和,湿浊内生,饮食上就要有忌讳,怎么能乱来?”

玉姨连忙道歉,眼睛里都是泪花,内疚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燕林淡声安慰:“不关你的事,怪我。”

“当然怪你,他是你的儿子,”瞿医生收了针,左右看了一眼:“金满呢?让他来,我教过他一套小儿推拿,现在正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扯到了金满身上,玉姨瞟了眼陆燕林,忐忑道:“满满不在。”

瞿医生莫名其妙,金满怎么会不在?

他想不通,语气也不太好:“他不在,所以你们就把小陆照顾成这样?简直是乱七八糟。”

陆燕林给省医的朋友打了电话,请了一位专业的医师为陆知推拿,但平时效果很好的方式,这次却收效甚微。

他的高烧反反复复,短短两三天,整个人又瘦了一圈,什么东西也不想吃。

仪器检查不出来原因,但归根结底,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太弱了,养不活。

就像看到一株要死的花苗,根是断的,知道他活得不长,养他做什么。

陆燕林很难描述那一刻的心情,他一直是体面又淡漠的人,这些天却忍不住有些焦躁,回到陆公馆给陆知收拾东西,看到墙上的画,就在儿童房里坐了一会儿。

蓝色的鲸鱼被子上,趴着一只丑萌丑萌的大公鸡玩偶。

他食指的指节抵着额头,在那里休息了片刻,起身时带倒了陆知的儿童画册,里面的东西飘出来。

他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张做得很漂亮的卡片,上面花了十五朵太阳花,用胶棒粘起来,每朵花花都可以撕开,后面就是一段话。

花花做得不漂亮,字写得也没有多好看,为了让孩子读,还有拼音。

每朵花都是一个倒计时,告诉陆知,花花都撕掉,爸爸就会回家了。

陆知撕得很小心,每朵花都可以完美的合起来,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

那么,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上一次冷战的时候吧,他出差到英国,去了很久,他觉得有玉姨在,陆知不需要额外的照顾。金满也没有给陆知打电话,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所以是为什么?

陆燕林轻轻的摩挲着贺卡,看上面的字。

那个Alpha离开了十四天,在家里留下了十四份礼物,通通藏起来,让陆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