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温森,“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话还没有说完,谢司宁身侧攥紧的手指,就被许温森一根根轻轻掰开,青年微微垂头,边耐心安抚着小孩,边漫不经心地道:“赵二,我说过了,我不做扎纸人这项生意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是想逼我给你破这个例吗?”
跪在地上的赵二红着眼,没有说话,只磕着头。
周围细微的议论声,像压在许温森肩膀上的巨石。
谢司宁没有想到赵二会这么做,明明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男人,如今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靠着孝道,逼迫许温森答应他这件事情。
可想到记忆里,那些立在大火中,被燃烧到只剩下一层单薄皮囊的纸人,与之前每个夜晚,不眠不休做着纸人的许温森,谢司宁胸口闷得快呼吸不上来。
他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与跪在地上的赵二。
那些纸人是如何做的,他不相信这些人会不清楚,可偏偏他们清楚,却还一二再,再而三的逼迫许温森去做。
凭什么?
剥皮是没有痛感吗?
明明许温森会因为被热水烫到而吸气,会因为手上被划了个口子眼眶微红。
在这些日子里,谢司宁早早就摸清了,许温森是有痛觉的,他的痛觉甚至比其他人要更加的敏感,生生在自己身上剥去一层皮的痛苦,谢司宁甚至不敢去深想。
第38章 哥哥9 哥哥背你
围在许家门口的人却不肯轻易的放过他们。
一双双眼睛落在许温森身上, 像隐匿在黑暗里,想将他们生吞活剥的豺狼。
往日那些和蔼亲切的面孔,如今陌生得令人可怕。
谢司宁手指冰凉。
许温森似是感受到了谢司宁的不安, 抬眸看向周围的人, 与摆在门口的那口棺材,淡淡开口:“我记得几年前村长在我这买了不少纸人,赵二, 你与其来找我,不如去找村长问问。”
之后的话, 许温森没有说得太清。
但隐约听懂了他言外之意的赵二却猛地一怔,随后起身, 连膝盖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就慌忙朝外跑了出去。
——近几年,沈村死的人很少。
村长之前来许家搬纸人的时候, 并没有避着谁,按照他买的那些量, 现如今沈村里唯一有纸人的人家, 就只剩下了他。
与其在许温森这里碰壁, 不如去村长家里试一试。
围观的人群中,谢司宁看到有几人跟在赵二身后,匆匆离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帷幕。
不知村长做了什么。
当天。
哀乐与丧葬队的吹锣打鼓声,便响在了赵二家里。
时隔六年。
沈村终于迎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光是白事摆的酒席,就办了三十多桌,村内村外都有人来吃席。
谢司宁躺在自己的躺椅上, 听着耳畔的吵闹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却看到了身旁正剥着葡萄的许温森。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一颗水润润、剥好了皮的葡萄被许温森递到他嘴边,“甜的。”
青年眉目温润,像是天上下凡来人间渡劫的神仙,无悲无喜。
与许温森相处了快七年的谢司宁对他熟悉到了骨子里,张口,将葡萄咬进口中,“哥,你不生气吗?”
许温森:“生气什么?”
谢司宁:“他们那么逼你。”
哪怕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和许温森聊纸人的事情,但两人还是心知肚明,纸人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许温森缓慢剥着葡萄皮,“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得了我。”他嗓音温和,但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