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我,将来也好有军功相抵。”
从萤的目光瞥过他手边酒盏:“什么军功能抵欺君之罪?”
谢玄览说:“若我能一举荡平西鞑,将士用命,是监军之功,天下人自会为你请命。”
从萤问:“我占了这军功,那你呢?”
谢玄览想了想:“我卸甲归京,做个游手好闲的寻花浪客,专伺夜翻晋王府的墙,钻晋王妃的帐。”
他斜倚在扶椅中,两条笔直的长腿交叠搭在桌边,笑得意味深长。这话虽说得下流,姿态却十分韵致,使这下流也变成了年少风流,令人不忍叱责。
从萤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你们爱争意气便争,到时候别拉着我断官司就行。”
谢玄览琢磨着她的话音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从萤装傻充愣:“我答应什么?”
“答应纵使回到云京,也要与我做交颈的鸳鸯,答应不会有了晋王就抛弃我。”
从萤不言,只微微笑着,笑得谢玄览未饮先醉,魂都要酥了,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来。
从萤顺手将酒杯端起,送到他嘴边:“那这野鸳鸯赔罪的酒,你喝不喝?”
谢玄览就着她的手饮尽,咂摸着微微蹙眉:“这是新阳酒么,味道有些怪。”
从萤说:“我温酒的时候加了点花椒和肉桂。”
说着又满斟一杯递给谢玄览:“再尝尝呢,真的不喜欢吗?”
她目光里有期待,谢玄览便不好意思说喝不惯,同她一言一语地聊着,很快就喝得酒壶见了底,这酒劲儿有些厚重,谢玄览头昏脑涨地揉了揉脑袋。
从萤自他怀中起身:“我去铺床。”
她铺好了衾被,又在榻边点上安神香,谢玄览自盥室走出来,见昏黄的烛光照得她娴静柔美,只觉得咽下的酒都化作蜜水淌进心里。
他从身后勾住她腰,两人一起跌进柔软衾被里,他含笑问她:“今日怎么待我这么好,嗯?”
从萤承受着他的爱抚和亲吻,喘息间低低道:“我平时待你不好吗?”
谢玄览说:“平时也好,今日尤其,好得别有居心一般。”
他是开玩笑,从萤眼皮却狠狠跳了跳。
谢玄览的精力总是超出她的想象,喝了整整一壶酒,还能压着她磨到月上中天。
从萤咬着舌尖逼自己别睡过去,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身旁谢玄览均匀的呼吸声。
她试探着唤道:“三郎。”
谢玄览呼吸微滞,极轻地“嗯”了一声。
从萤说:“我渴了。”
谢玄览的手探出帐,想起身去给她倒水,却怎么也起不来,只觉得昏昏沉沉,好像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见他的手无力垂下,从萤轻轻松了口气。
酒里的麻沸散终于起效了。
从萤越过他下榻,穿衣挽发,系好了披风,将自己整个拢住。临走前,她又转回身来,撩开床帐看了他一会儿。
“将军百战死,其实你没有想过能活着回云京,是不是?”
谢玄览的眼皮如滚水一般跳动,又
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但是能感觉到从萤握着他的手塞回被中,低头在他鼻梁间落下湿润的吻。
听见她细细叮嘱:“我同萨兰朵做了约定,她要回去抢王位,与大周暂时休战。待你醒后,莫追穷寇,先小心应付宣驸马,倘若他受密旨前来取代你,必要时可杀了他自立,一切以自保为主。”
“我留在这儿,你顾忌我钦使的身份,只会掣肘你,所以我这就要回云京去了……三郎,千万保重,世事流变,你我会有再见之时。”
说罢落下一声轻飘飘的叹息,转身无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