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说他虚!
自那天起,从萤将大补的鹿血参汤端给他喝,却不再与他亲近。虽然这身子孱弱,但他内里曾是武将,素了快二十年,只得了一夜/欢愉,然后就被下了要禁欲养生的军令。
何其残忍。
晋王问张医正:“我让你给我弄的药,何时弄好?”
张医正叹气劝他:“虎狼之药伤身,殿下莫为了一时贪欢……”
“怎么,我不用此药,就能长命百岁吗?”
“那倒不能。”
“既然如此就别废话,”晋王扣下手中密信,似笑非笑地对张医正道,“傍晚前若不能送来,明天我就代长公主去太医署提亲。”
张医正当即头皮一炸:“好好好,臣遵命就是。”
待张医正离开后,晋王重又翻开那摞密信,从中抽出一张染血的信纸。此信并非来自旁人,恰是来自谢玄览,纸上是他负气写下的一句:“晋王妃万福金安,待臣不日相见。”
阴阳不忿的语气,以及刻意留下的血痕。
“做作。”晋王如此评价道。
他毫不犹豫将信投入火盆烧了,新取一张空白信纸,揉了揉手腕,冒充谢玄览的名义提笔写道:
“一切苦衷,娘已道明。知晋王真心待你,我即安心,旁无所求,惟盼卿妆安。”
虽然换了具身体,但他仿自己从前的字迹,依然手到擒来。
写完后他将信交给陈成:“悄悄还回那信使手中,叫他照旧送去。”
这天从萤从太仪回来得晚些,天已降暮,进门便见晋王靠在罗汉榻边自弈,乌黑的青丝随性散落,连枝灯照亮他半边侧脸,见了她,眉眼深静柔和,十足是一副灯下美人的风韵。
从萤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贴在脸边。
晋王问她:“收到谢玄览的信了?”
从萤轻轻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时常魂不守舍,今日却如释重负,好似大松了一口气。”
晋王装
模作样,并不显山露水:“他在信里说了什么,我劝了你小半个月也没用,他几句话就哄好了?”
从萤心虚,又怕他呷醋,拒不承认:“哪有……我之前是为年底论战的事紧张。”
晋王并不追究,随她转移了话题:“准备如何了?”
从萤便与他简单说了眼下的情况。
如今朝堂上都在争谢玄览是功是罪的事。
“我猜测,翰林院拟出的论题,大概会围绕着‘臣应忠君’还是‘臣应忠职’,便朝着这个方向勤加准备便好,只是太仪据何立场,还要等淳安公主的意思,明日我要去公主府拜会一面。”
论战不止是展露太仪诸生的才华,同时也是披露座主的态度、引导教化百姓。
晋王说:“今日在朝堂上,英王党与谢氏党都快打起来了,淳安公主却滴水不漏,一言未发,她对谢玄览的态度很矛盾,想必还没纠结明白。”
“你呢,你为三郎说话了吗?”从萤问。
晋王轻轻一笑:“我有什么可说的,他自有他的本事。”
从萤还是有些担心:“可是……”
微凉如玉的指腹抵在她唇上,晋王幽暗的目光似乎与平时不同,连枝灯的灯焰映在瞳中,细弱的火苗不疾不徐地燃烧着。
“今夜良宵,先不管他。”晋王说。
他倾身去吻她,温柔似水,从萤情不自禁沉溺了一会儿,直到那宛如玉瓷温凉的手穿过层层阻隔,亲密无间地贴上她腰间的肌肤。
从萤醒了一醒,连忙抵住他的手:“可是你的身体……”
“张医正说无妨,”晋王在她耳畔慢慢吐息,颁下令旨,“今夜不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