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待在云京吗?”
他不信所谓落樨就是从萤,但听闻此言,脑海中却浮现从萤含笑的脸,心里不由自主地疼缩,像被抽了一鞭子
“为何?”晋王凉凉望着他,“你是想知道表面的原因,还是根本的原因?”
谢玄览:“天桥底下说书的都不敢像你这样卖弄玄虚,你爱说不说。”
晋王懒得计较他的不驯,告诉他道:“表面的原因,是因为她听闻因朝堂争斗之故,派往西北的军饷粮草迟迟不发,再继续下去,必将引起哗变。她担心她的夫君,所以利用某些手段,假传政敌的书信,令政敌的属下派了粮草去西北救急。”
晋王永远忘不了前世那好笑又心酸的一幕。
他带着伤兵在峡谷伏击,已做好与西鞑王子同归于尽的准备,结果来人竟是朝廷的运粮队,押粮官是许、兖、真三州的巡抚兼转运使,此人乃是贵主手下一员大官,上个月还上折子跳脚,说应该把谢玄览押回云京砍了。
那押粮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对着一群饿疯了的士兵趾高气昂道:“你们这些兵匪包藏祸心,一向对贵主不敬,论罪都该拉出去砍了,但贵主秉庙堂之重,顾念大局,还是命本官速筹粮草来救急,凭贵主这份大义,尔等都该跪下朝云京的方向磕几个头,以谢贵主乾坤浩荡之恩!”
士兵们都忙着低头扒饭,没人理他。
谢玄览啃着干粮朝押粮官伸出手:“贵主的书信拿来给我看。”
他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按着押粮官搜来书信,那书信的确是贵主的口吻和字迹,连私印也对得上,押粮官已经仔细核查过,否则也不敢干给谢三送粮草这么石破天惊的事。
但谢玄览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从前阿萤与他玩过一种藏字游戏,需要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则,将一篇连贯书文里的字进行重新排序和打乱部首,得到另一句隐藏在其中的话:
“问三郎安,粮草已到,愿君战无不胜,早奏凯旋。”
那一瞬间,干粮梗在谢玄览喉间,久久未能咽下。
数月以来的风刀霜剑严相逼未能摧垮他的精神,却在收到从萤的消息后,眼眶骤然涌上一阵酸红,思念和疼惜如眼前流照大漠的月光,缓缓将他身心浸没。
他想象不到,一个不爱交游的后宅夫人,如何能有这通天本事,将粮草和问安信送进群狼环伺的西北来。
……
“所以这位落樨姑娘是怎么做到的?”谢玄览也想不通,问晋王。
晋王从往昔的追忆中回过神,语调微沉如流水:“落樨与她夫君的政敌有旧交。落樨嫁与她夫君之前,曾与这位政敌书信笔墨神交,互引为知己,政敌一直想招揽落樨,落樨得知她的身份后,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主动断了联络。这回为给夫君筹运粮草,她重新拾起知己的身份,利用政敌对她的热切和无防备,取得政敌私印,拓取政敌的字迹,才伪造出这样一封以假乱真的书信,然后托她夫君的父亲,想办法将此信走馆驿送到了押粮官手中。”
听到这里,谢玄览的语气也沉了下去:“所以落樨暴露了身份,政敌一怒之下杀死了她?”
晋王缓缓点头:“大概如此。”
前世他只知道从萤死于贵主之手,回到云京后,疯了似的报复贵主,逼得她无路可走,只得退回许州封地暂避风头。
谢玄览亲自在半路截杀她,那时贵主也快疯了,双目赤红恨意犹然,不肯向他吐露半分内情,只冷笑着重复:“姜从萤该死!本宫不悔杀了她!”
他恨极,一刀斩落了贵主首级,却不知该向何处祭奠他的亡妻。
直到前些日子,天女渠清谈,从萤戴着幂篱出现在论战高坛上,晋王才知道“落樨山人”的存在,才想明白前